但在场之人皆听到了一声闷闷的断裂声从金牙的体内传来。
静默中,阮眠撒开人,扶着船舱虚弱无力地站起身,小步挪开了些。
噗——
一口鲜血喷在了她原本蜷缩的角落。
金牙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栽倒在地,瞪着眼睛暴毙而亡。
“啊!!!”
场面一下乱了起来。
船上的打手们纷纷开始掏家伙,而眼见彪悍的恶人被打倒,神情麻木的少年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奋力挣扎起来。
一个小女孩更是对着阮眠的方向竭力大喊:“眠姐姐救我,眠姐姐!”
老船长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病歪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起手就杀了一个筑基期修士!
老船长自己才金丹初期,一群手下全是筑基,向来都是专捡软柿子捏,去骗骗那些无权无势的散修家的孩子。
这小姑娘登船之时一身素简,身上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穷得叮当响,一看就是个底层散修。年纪又小,又是孤身一人,以为她是头找上门的肥羊,才敢捎带她上船。
天了爷了,谁想她竟是个金丹期!
老船长猜想自己多半是看走眼,踢到了铁板,只怕她是大世家出来历练的大小姐,遭遇了什么变故才落魄至此。
脸色变了几变,从凶恶改作赔笑,看也不看当场横死的金牙:“姑娘藏得可真深啊,先前的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他赶紧从狭窄的舱门口处让开:“这样,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要是想走,我绝不拦着。并且还会赔偿一笔钱给您致歉,今日之事咱们权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情况急转。
少年们未想凶残狞恶的人牙子竟如此能屈能伸,三言两语就将阮眠从受害者阵营中分离了出去,焦急而无助地攥紧了手。
小九急切地再次呼唤:“眠姐姐!”
阮眠尚未回应,老船长便立马懂事道:“去,把那小妹妹送给这位仙子。”
小九被推了出来,双腿打颤地扑到了阮眠面前,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
其余少年们眼见这阵仗,几乎要再次绝望地哭出来。
阮眠依旧没什么反应,从船舱角落里翻出自己的包裹,从中取出一件厚外套,温吞吞给自己披上。
舱口大开,呼呼的海风灌进来,吹得她唇色愈发的苍白,不住地咳嗽。
仔仔细细将衣服穿好了,才病恹恹继续开口:“要送就别送一个吧,这群小的,我都要。”
老船长腮帮子上的肉抖了抖:“……”
一船员阴着脸朝前两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小小金丹怎么敢……”
老船长抬手拦住了船员的话头,一张老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姑娘,听叔一句劝,你杀了个把个行商无所谓,带走一两个小孩儿也无所谓,但这批货是魔域里的大人物要的,咱们耽误不起啊。你可别为一时的义气,把事做得太绝,断了自己的生路。”
“叔的好意我明白。”阮眠乖巧地点点头,语调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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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顿了顿,轻轻道,“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才是把事做绝呢……”
小九看到了阮眠抬起手,无力地搭在了腰间的剑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