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仲明没在棋胜楼吗?”从陈淞生的对话中猜到了什么,刘志峰问道。
“他在家,不过这倒不是大问题,他家离的很近,五六分钟就能到,只是事先没和他沟通,这可能会有麻烦呀。”放下电话,陈淞生的眉头微微蹙着,显然心中想法很多。
听说王仲明离的不远,刘志峰心里松了口气,但看陈淞生的脸色却忽然阴了下来,心中奇怪——五六分钟的,就算电话打不通,派个人跑一趟通知也完全来的及,为什么反倒愁起来了?
“呃陈老,不是说住的地儿不远吗?难道他有什么事儿,来不了?”刘志峰不解问道。
“那倒不是,我担心的是,事先没有和他讲好,吴灿宇他们来了,他未必会接受挑战呀。”陈淞生忧心重重地答道。
“不接受挑战?为什么?”刘志峰闻言一愣,是呀,自已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邀战不等于人家一定要应战,剃头挑子——一头儿热,光吴灿宇这边折腾,人家不理也是白搭呀?不过话说回来,王仲明不是棋胜楼的围棋讲师,陈淞生是棋胜楼的总经理,如果陈淞生指示对方把这当成政治任务来做,难道王仲明会不听吗?
“为什么?呵呵,温老三,知道吧?”陈淞生苦笑摇头,不答反问。
“温老三?知道呀。不就是湖南那个被称做赌鬼的家伙吗?您突然提他干嘛?”刘志峰奇怪问道。
“差不多三个月前。温老三也曾经来到棋胜楼要挑战王仲明,为此,他还特意在棋胜楼大门儿对面摆了一个棋摊,堵门邀战,点名叫阵,要会王仲明,结果怎么样,你知道吗?”陈淞生问道。
“怎么样?”刘志峰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终究这是业棋圈子里的事,他那时自已手头那些工作忙还忙不过来的。哪儿有闲心关心这些。
“就是闹成那样,王仲明也没有答应和他下,而是要温老师去参加网络比赛的弈友杯,让他进了前四名才给他一个机会。后来没办法。温老三只有先去下弈友杯以证明自已的实力,结果运气不好,碰到个厉害角色,连八强没进去就被淘汰了,到底也没和王仲明交上手。”陈淞生答道。
“呃还有这事儿以王仲明的实力,没理由会怕温老三吧?”刘志峰是大惑不解,以他的想法,不接受挑战大多是两种原因。一种是没有时间,一种是没有把握,温老三既然是堵门儿挑战,没有时间自然不是借口,而从和谭浩强下的那盘棋来看,温老三的棋在王仲明那里根本不够看的,所以没有把握,败输给对方似乎也说不过去,那么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呵呵,那就只能问他自已了。总之。王仲明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可犟起来的时候,却是谁劝也没用。他不喜欢和人争斗,吴灿宇若是事先没有联系便直接贸然而来,搞不好会碰个软钉子哟。”陈淞生笑道——何止是这种意气之争的对局。连自已劝其参加京城围棋联赛都是屡屡碰壁,难道吴灿宇的人品能比自已还好?
“呃。倒也是。不过,他能想出让温老三参加弈友杯获取挑战资格的办法,难道还能让吴灿宇也能加什么比赛,拿了冠军才够资格跟他下一盘吗?呵呵,怎么可能呢。”刘志峰笑着问道——吴灿宇的实力不是温老三所能相比的,真要让吴灿宇参加网络棋战以证明自已的实力,那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吗?就算王仲明再怎么自负,也不会提出这么目空一切的要求吧?
“呵,我怎么知道。反正是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吧”。陈淞生淡然答道。
“你爷爷找王老师干嘛?”另外的办公室里,金钰莹向刚刚放下电话听筒的陈见雪问道,她听到陈见雪说要让她去王仲明家里叫人,对于这个任务,她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不知道估计还是棋社联赛的事儿吧。听他说,银海集团的那个负责谈判的丁建洋丁副总提意要让王老师当比赛的形象代言人,而且话里话外还有意无意的强调要王老师参加比赛,似乎这他能不能发加比赛非常在意,还要把这做为合同的一部分记录下来,我爷爷于是也跟王老师讲了,谁知道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这么大的一块馅饼掉在头上不说不马上答应,居然还想把机会让给别人,差点儿没把我爷爷给郁闷死。现在找他,八成还是想让他答应下来。”陈见雪答道——这个八卦妞真不枉她‘人肉喇叭’的美称,金钰莹那里只是随口一问,她就里就竹桶倒豆子,有的没的全讲了出来。
“这样呀王老师不想参加比赛的事儿你爷爷不早就知道吗?那干嘛还要答应那个丁建洋呢?”金钰莹不解问道。
“切,‘不答应’,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倒是细松,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现在是咱们求着人家投钱进来举办比棋,不是人家上赶着送钱过来,求咱们把比赛的赞助交给他们,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人家赞助方提出来的要求,哪儿那么容易拒绝呢?况且,王老师现在在京城棋社圈子里是名气最大,人气最高的棋手,京城棋社联赛,他要是不参加,比赛的成色肯定会被人质疑的。人家赞助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就象德云社海外商演,签订的合同都是郭德纲,于谦两人必须出场,其他人随便。没办法。谁让人家人红名气大,眼热也没用。”陈见雪答道,估计回家以后陈淞生没有倒苦水,小姑娘听的久了,倒也讲的是头头是道,有条有理。
“什么嘛,京城棋社联赛是团体赛,每场比赛上四个人,又不是只有王老师一个。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人都在在陪太子读书?亏你还是职业棋手呢,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志气,难不成离开王老师。咱们就不能把比赛打好吗?”金钰莹哼道。
用极其鄙夷的目光瞟着金钰莹,陈见雪撇了撇嘴,“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为什么觉得就那么没说服力呢?话说到昨天为止,分先下你有赢过人家一盘棋吗?”
这个问题显然是致命的,一语落地,顿时把金钰莹给噎住了,举起手来指着陈见雪,“干嘛光说我?你不是也没有赢过吗?”金钰莹恨恨地质问道——挖煤的指着烧炭的说‘你身上怎么这么脏’。这不是笑话吗?
“嘻嘻,那又怎么样,我乐意,不行吗?”陈见雪嘻嘻笑道,在输给王仲明十几盘棋后,她早就不把这当成丢面子的事儿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陈见雪摆出‘我就是不在乎’的样子让金钰莹是没招没辙。气恼之下,抓起桌角的抹布就丢了过去,以此来表达心中的不忿。
对于金钰莹的反应陈见雪早就料到,关键时刻忙一弯腰,抹布就贴着头顶飞了过去。恰在此时,房门一开。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那块抹布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个人的头上,抹布虽然没什么份量,造不成什么物理伤害,但事出突然,那个人没有半点儿防备,顿时是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怎么回事儿?我就这么招人恨吗?”把抹布抓在手中看了一眼,那个人抬头望着屋里同样愣住的两个女孩子,可怜巴巴地问道。
“呃怎么是你呀嘿嘿,误伤,误伤,别那么可怜巴巴的,那是莹莹扔的,和我可没半点儿关系,要求安慰你得找她。”本来是吓了一跳,待到发现进来的是谭浩强,陈见雪马上就乐了起来——不用问,这小子肯定又是来找金钰莹的,这下儿好了,中午饭又有着落了。
“说什么呢?我扔抹布还不是被你招的!浩强,对不起,没吓着你吧?”又是惹了事儿把自已推出来当挡箭牌,金钰莹不满地瞪了陈见雪一眼,转头脸来关心的向谭浩强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呵,就一块抹布而已。”本来进屋前还担心怎么开口讲第一句话,这偶然的小惊吓反而帮了他的大忙,至少不用那么尴尬了,把抹布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谭浩强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