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着,就这么算了?”陈启楷哪里肯干,现在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棋谱不棋谱的事儿,而是自已面子的问题。(即可找到)
“呃这事儿是我的错,我赔礼道歉,请你吃饭好不好?”挠了挠头,魏国清妥协道——终究是他的承诺在前,刘志峰的
禁令在后,虽然这是不可抗力,错不能都赖在他的身上,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既然无法实现承诺,就一定要担负责任。
“不好,我差你一顿饭呀?!”陈启楷哼道。
“呃那楷哥,你说个办法,怎么着才能消气儿?”魏国清没辙,只好让对方自已来提条件。
“我不知道,你自已想。”陈启楷一愣——黄士铭说的对,既然国青队已经下了封口令,不允许把有关王仲明的情况和资料外传,自已逼魏国清履行承诺就是要害人家犯错,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但除此以外,他又有什么用得着的呢?
“呃楷哥,给个方向好不好。”知道陈启楷现在还正在气头上,但问题总还得要解决,溥家齐赔笑问道,希望给双方创造一个和解的条件。
“我说出来还怎么表现他的诚意。”陈启楷没好气地哼道。
“另介,启楷,这就有点儿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件事儿没有办成,虽然有国清的不是,但上边的意,他也没有办法。依我看,各退一步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这点儿小事儿伤和气呢?”黄士铭也劝道。
“那你说怎么办?”陈启楷问道,他也知道为这种事儿和魏国清翻脸不值当,但总得有个能下的台阶?
“呃”黄士铭的眼珠转了几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哎,国清,刘教练让你们不许把有关王仲明的事儿向外泄漏,有没有说王仲明不可以和国青队以外的人交流?”他问道。
“呃那倒是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命令呢?”魏国清摇了摇头,不解地反问道——人是社会生物,中国棋院又不是军队、jǐng察那样的纪律部门,怎么可能对人有这样的限制呢?
“呵,那就行了。启楷,打谱百遍不如手谈一局,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棋,有什么比面对面的下一盘效果更好呢?我的想法,既然没有限制王仲明与非国青队成员交流。就请国清帮忙从中斡旋帮忙,让他和你私底下下一盘棋。启楷,他是你在三星杯预选赛中的对手,你对他的棋需要了解研究。反过来说,你又何尝不是他在三星杯中最重要的对手,他就不想深入了解,亲身体验一下儿你的棋风吗?”黄士铭提出了一个新颖的建议。
这个提议让三个人都是一时愣住。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宋代诗人陆游在他的《冬夜读书示子聿》中写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书本上得到的东西再怎么研究。终究也只是表面上的文章,背熟唐诗三百首可以保证一个人出口合辙押韵,有条有理,但并不等于合辙押韵,有条有理的就是好文章,多少刚刚走出学校大门儿的大学生说起道理,讲起理论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但其中绝大部分到了现实岗位上,还比不过一个初中没有毕业,却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的肄业生。围棋也是如此,有许多号称会背三五百个定式,打过所有职业高手棋谱的爱好者,到了边棋摊儿却可能被一个半文盲,不知流行定式为何误,算不清官子大小,从不懂形势判断的老头子杀得找不着北。打谱研究的确是了解对手风格实力的重要手段之一,但比那更有效的还是与那个人面对面的交手,因为只有正面面对时,你才可能真正感受到对方的压力——你在别人棋谱中看到的手段,未必是别人在面对你时也会使用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倒还可以接受。”忖良久,陈启楷说道——他的棋谱在网上随便可查,几十上百,要多少有多少,只看人家肯不肯下功夫去整理,而自已现在能够找到王仲明的棋谱刚刚达到两位数,其中大部分还是与业余棋手的对局,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对局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时,实力强的一方想怎么下就怎么下,那样的棋谱中怎么可能看到棋手的真正面目),双方的资讯完全不对等,人家可以仔仔细细地研究自已,而自已只能守着那几张棋谱云山雾罩的去猜,既然如此,面对面的下一盘棋其实也好,输赢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可以亲身去了解对方,相比于在对手面前近乎于透明的自已,这绝对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怎么样?启楷接受这个提议了,你呢?”见陈启楷答应了,黄士铭转向魏国清问道——他知道因为先前挑战赌斗的事儿,魏国清和王仲明的关系并不友好,虽然魏国清公开道歉且做了检讨,心中那个结终究没那么容易解开。
“好,那就这样”,很感为难,不过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魏国清和溥家齐交换了个眼sè,然后点头说道。
“ok,这不就结了,好了,满天云彩全散,事情办成,启楷照样请你们俩吃饭,当然我这个陪肯定也不能少。”解决了双方的矛盾,黄士铭心情大好,同时还不忘给自已捞好处。
“那是自然。不过”,都是朋友哥们儿,请吃顿饭不算是事儿,反正平时也没当这样,陈启楷很痛快地应了下来,脑中念头一转,声音又犹豫了起来。
“不过什么?”三个人吓了一跳,怕陈启楷又改主意,黄士铭连忙问道。
“你打算怎么和王仲明说?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陈启楷迟疑地说道——他知道王仲明的实力极强,虽然自已是等级分前十的一流棋手,但与之交手也无必胜把握(否则的话何必要去了解对方的棋风特点,偏好习惯呢?),三星杯前与之对弈尽管是出于试探了解,火力侦察的目的,输赢胜败只在其次并不重要,可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象他这样的年轻棋手,万一输掉,好说不好听。
“噢,明白了,明白了,国清,你就说,启楷想私下里单独和王仲明手谈一局,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者在场,手谈的结果不论如何,双方保密,谁都不能说出去,至于下棋的地点嘛你的宿舍或者启楷的宿舍都可以干脆就定启楷那儿,下棋的时候我自已找地方呆着好了,时间嘛越快越好,最好就是今天晚上。”黄士铭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猜到陈启楷的想法,笑着向魏国清吩咐道,连其中的细节部分也考虑到了。
“好,一会儿我就去试试,如果他肯答应的话,晚饭前我告诉你。”点了点头,魏国清一一应下。
“等你的消息,这次你可别让我失望。”拍了拍魏国清的肩膀,陈启楷叮嘱道,打球的心情已经没了,他和黄士铭拎着球拍回楼去了。
两个人走远,魏国清转回头来,“现在怎么办呢?”他向溥家齐问道。
“什么怎么办?答都答应了,难道还能再失言吗?”溥家齐苦笑答道——计划的再好,能够执行才是正理,所谓从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事,再怎么难开口,总也得要去开口,这件事儿,别人反正是帮不上忙。
篮球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两个人却也顾不上了,双双回到国青队的训练室,不出意外,王仲明还在自已的位置上摆棋——很多国青队的队员都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的用功程度比起他们这些年轻棋手还要多?以棋上的天赋而言,这个人比大多数棋手高出太多太多,有着那样的天赋还这样一门心的用功,真要是成了职业棋手,那还有别人的活吗?
不过也好,其他人都去运动场活动身体,此刻正好是和他讲事儿的时候。
一前一后进入训练室的门,两个人来到王仲明的棋桌前,刚刚进来的时候王仲明并没有在意,依旧在棋盘上摆他的棋,直到两个人在近前站住他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是找自已有事儿,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他们两个。
“呃那个”,一上已经商量好该怎么说,可人到近前,话到嘴边却一时张不开口。
“有事?”王仲明主动问道。
“嗯国家队的陈启楷想要和你私下里交流一盘,对局完全保密,只你们两个人在,对局结果也不会外传,您愿意接受吗?”万事开头难,鼓足勇气,魏国清说道。
“噢,国家队的陈启楷吗?时间,地点。”听到魏国清所传的话,王仲明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略一沉吟后,他淡淡的问道。
“呃时间最好是今天晚上,地点,就是陈启楷的宿舍。”这就是答应了的意吗?魏国清连忙答道。
“好,晚上六点半,我去找他。”王仲明淡然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