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歌表情复杂,点了点头。
“不知妹妹,是该喜该忧呢?”金妙卿突兀的问道。
“我知道妹妹自小心高气傲,可不像是会甘愿嫁作蛮人为妻的人。”她低垂了眼帘,又补充了一句。
金长歌愣住了。
半晌,她才幽幽道:“我不想嫁去南蛮,只是。。。。这是不得已的事。”
话音刚落,金妙卿道:“是了。。。。武奎是奉命讨伐秦泽的,想来大伯让妹妹出嫁蛮族,便是为了。。。。”说到这里,她看向金长歌。
金长歌低着头,只是沉默。
金妙卿这时也不再开口,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半晌,金妙卿叹了声气,道:
“永宁,你知道吗?我要出嫁了。”
闻听此言,金长歌抬起头来,见到的是金妙卿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她眼眶通红,眸含水雾。
这如花似玉的姐姐露出这般惹人怜惜的模样,金长歌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在四年前,金妙卿便被定下了一桩婚约,那时,她正满十八岁,对方乃是大乾第一富商王道正之子王奇。
王家虽是巨富之家,而金妙卿贵为郡主,说起来,那也算是下嫁了。
可怎料,在距离婚期只有半个月时,那王奇却在一次游船赏乐时落水,不幸溺亡,自此,这桩婚事便断了。
距离婚期如此之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那王奇却不幸身死,由此,虽然旁人不敢明说,但还是有些嘴碎的在背后嚼舌根。
只说金妙卿相貌不凡,称的上是沉鱼落雁,但却是个红颜祸水,说不定便是她克死了王奇。
金长歌心中明白,这位姐姐和自己还真有点相像,竟有着差不多的遭遇,不过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从一开始,自己的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武奎被秦泽所杀,蛮族大军全军覆没,未曾有一人活下来。
那蛮族至今倒也不曾听见有什么动乱的迹象,先前父亲所说的那番话,如今看来却全未说中。
秦泽杀伐果断,以雷霆之势诛杀蛮族,这些蛮人看样子倒是打心里怕了,此外失去这支大军,他们谈何敢再起乱相?
说起来,这算是歪打正着,自己不用嫁去南蛮,南蛮也不敢再祸乱大乾,仔细想想,这倒是成了两全其美的事。
只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去,顶多心里想想。
见金长歌怔怔的发愣,金妙卿拉住她的手,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妹妹,你可知我要嫁给谁?”
金长歌这才回过神来:“看姐姐的样子,似乎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是哪家公子?”
金妙卿摇摇头,脸色愈发悲切。
“不。”
“他甚至不是咱们乾人。”
话音落下,金长歌脸色一变,眉头锁紧,沉声道:
“不是乾人?是那异族外邦?”
金妙卿泪眼婆娑,哽咽着点头。
“是那匈利国的一位大员,名叫范立伦。”
随着这句话,金妙卿泪洒满面,滴滴泪珠落下,洒落衣襟,也落入金长歌手背。
热泪入肤,而金长歌的脸色,却冷若腊月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