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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周太祖听了,一一嘉纳。次日(即甲子日),下诏彰王峻罪行于天下,其中有两句话,说他“肉视群后,孩抚朕躬”(视朝臣如砧上肉,蔑视天子如抚婴儿),这确实宣泄了周太祖积压已久的愤恚之情。乃贬王峻为商州司马,严加管束。王峻到商州后不久,因愤恨怨毒,疽发于背而卒。

周太祖即日派王殷的儿子尚食使王承诲赶赴邺都,说明王峻得罪情由。王殷与王峻虽非亲戚,却内外勾结、互通声息,密谋已久,利害相同。但周太祖不杀王峻,又温旨抚慰自己,且着其子来言,显见对自己并无芥蒂,况澶州在前,严密戒备,所以也就不敢异动了。这年年底,周太祖举行郊祭大典,各外镇节度使都亲自入朝助祭,王殷也到了汴京,周太祖乘机寻罪把他杀了。一场密谋叛乱与镇压叛乱的斗争,始告结束。

三月甲申,调柴荣为开封府尹,封晋王,次年正月,加柴荣判中外兵马事(即总管禁军和全国兵马的大元帅),兼侍中(门下省长官,辅佐皇帝商议大政、审察中外出纳事宜),这样,柴荣作为皇位继承人的地位始巩固了。

柴荣入京之时,恰值赵匡胤升任滑州副指挥使。匡胤正待出京,柴荣立即挽留了他,禀告了周太祖,让他充任开封府马直军使。马直军使不算什么大官,比起滑州副指挥使来地位并不高些。然而能随侍在未来皇帝的身边,成了柴荣的亲信,就算只当亲兵,也远胜于外放的大官了。赵匡胤的政治生涯就此踏上坦途。【注】①王峻恃功傲主事,详见《旧五代史·周太祖本纪》第三,《列传》第十,《资治通鉴》卷291第十七。

②周太祖杀王殷事,见《资治通鉴》卷291第40、42。

③赵匡胤为开封马直军使事,见《宋史·太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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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高平风云 军前力战立奇功(1)

周太祖郭威去除了王峻、王殷两大政敌,次年(后周显德元年,即公元954年)元月壬辰日就去世了,他一共只做了三年皇帝。死时才五十一岁。四天后,由宰相范质向百官宣读了遗诏:“晋王柴荣,可于柩前接皇帝位。”于是柴荣便做了后周的第二代皇帝,他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英君周世宗了。这时他年才三十三岁。柴荣来自民间,自幼贫穷困苦,无父无母,跟随姑母柴氏过活,贩过布,贩过茶。后来为郭威义子后,又为郭威主管家务,常往来于河东、江陵之间,千里跋涉,颇知民间疾苦,深谙处世事务。此后,随郭威征三叛,出入兵间,故亦颇知兵阵。郭威称帝后,升任澶州节度使;这便是独当一面的大任了,民政、军政事事要管,几年下来,经受了实际锻炼,管理能力又大大提高。他人既聪明,又肯折节下士,认真读书,左右有王朴等贤臣辅佐,见识已是不凡。这下子当了皇帝,他深深知道:满朝老臣、宿将,之所以敬服他,只是因为他是郭威的当然继承人,是皇帝,他是仗着郭威的威势才能够高踞群臣之上的。他们对于自己,则未必怎么敬重、佩服。这自然是因为自己年纪太轻,而且功业未显之故。他知道:范质、王溥、李谷、魏仁浦等使相都是郭威亲手提拔起来的贤良忠臣,是可靠、可信托的,但即使是这些心腹大臣,也未必敢轻信自己能把国家治理好,至于像冯道这种历五朝(后唐、后晋、契丹、后汉、后周)都身为宰辅重臣的人,像符彦卿、刘词、樊爱能、何徽等宿将,则更是瞧不起自己了。他又深知:自己初接位,这些老臣、宿将暂时是一个也动不得的。自己藩邸中的近臣也是不能立即任以要职的,否则这些老家伙们便会产生疑虑: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偏爱新进,而不信任他们了。现下只能一切仍旧,才能安定人心。

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迅速树立起个人威信来,不然,光凭皇帝的威势,既不足以凝聚人心,又不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

二月,也就是柴荣即位的第二个月,北汉主刘崇听得郭威死了,心中大喜。这刘崇是后汉隐帝的叔父,原在太原任节度使,郭威杀了隐帝,又杀了他亲生儿子刘斌,灭了后汉王朝,当时便起兵###郭威,偏偏又打了败仗,一怒之下,便自立为皇帝,国号仍是“汉”,史称“北汉”。他认为后周立国不久,新皇帝年轻望浅,而后汉的一些老臣俱在,一旦自己出兵,这些人能不响应?这正是天赐他克复中原、恢复后汉的良机。于是他一方面集中北汉全部兵力,一方面派使者去契丹,送了一笔厚厚的礼金,许诺灭了后周以后,自己将像后晋皇帝石敬瑭一样,尊契丹主为“父皇帝”,并且许诺将割让一大片土地给契丹,而且年年进贡。契丹主大喜,立即派大将杨袞带领一万胡骑来协助刘崇。刘崇得了如此强援,便决定亲自率兵南征。他任命手下猛将白从晖为行营都部署,张元徽为前锋都指挥,点起精兵三万,与契丹军会合,出团柏谷攻向潞州。后周潞州守将是昭义节度使李筠。听到北汉来犯,便出兵离州八十里阻击,在太平驿一战,大败,主将穆令均也被张元徽杀了,伤亡千余人,于是奔回上党,据城固守,向朝廷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来,举国震惊。

周世宗接奏后立即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

宰相范质言道:“北汉主刘崇深恨先帝取汉代立,又杀了其子刘斌,日夜苦谋如何才能恢复后汉,此死敌也。这次必倾国来战,况又得契丹之助乎?安能轻之?据臣之见,宜令善兵之宿将统重兵以御之。更令天雄节度使符彦卿引兵自磁州出北汉兵之后,令河中节度使王彦超引兵自晋州出北汉兵之左,三路合势,事必有济。”世宗颔首,道:“卿之策大佳,然此次刘崇势在必得,彼必亲自将兵前来,恐遣将亦不足以了事,万一有甚错失,则国势危矣!朕必自将以赴,灭此强寇。”宰相冯道曰:“陛下过虑。这刘崇自广顺元年晋州城下一败,势蹙气沮,岂敢自来?”世宗道:“刘崇幸先帝新逝,轻朕年少新立,有吞天下之心,怎会不亲自前来?朕不可不往。”枢密使魏仁浦道:“陛下,此事固宜慎重。今陛下新即位,大行皇帝未归山陵,人心易摇,且宜居中镇之。一旦轻出,不逞之徒窃发,则根本动摇矣!还是择亲信良将御之为妥。”此日李谷伤臂未赴会,宰相王溥却独持一词,他赞成周世宗亲征,说道:“不然。陛下不出,是示怯也。方今将骄兵惰,陛下若不自将,孰肯尽力?设或挫败,士气必堕,则悔已晚矣!此生死存亡之际,岂可不奋天威,御驾亲征?”周世宗听了,心下明白:这一战实是树立自己威望、震慑群臣的大好时机,他也知道:诸宿将均自恃旧功,互不相下,实无一人能驾驭群雄,倘或临战不能统一指挥,互不团结,甚或互相牵肘,则必败无疑。王溥之言,正是看清了这一现状而言的。他不禁看了王溥一眼,心下感激。他又明白:群臣虽未明言,其实心中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有将兵的才能和勇气,王溥说“不可示怯”不仅是说对敌人不可示怯,也是说,对臣下也不可示怯呢!想到这点,一股青年的豪气腾将起来。他知道,这一战是拿自己的江山、自己的皇位做拼命的一搏。然而却也绝不是孤注一掷。诸大臣中范质、魏仁浦等虽未支持自己领兵亲征,却全是出于关怀、慎重,知道兹事体大,关系社稷存亡,他们是一片好心,他们的利害是和自己紧紧关联着的。有他们在朝中主持,实是坚强的后盾。如果他们不是这般谨慎,自己倒有些不放心离京了。他又知道:一班藩邸将士是可靠的支持自己的力量,一些近亲如张永德、李重进等,更是自己的心腹,想到这里,不禁信心大增,便大声道:“众卿休言,朕心意已决,王溥之言是也。想昔日唐太宗平定天下,每战未尝不自行,朕何敢偷安?”冯道应声驳道:“未审陛下能为唐太宗否?”世宗道:“朕固不及唐太宗。然以中原百战之雄兵,敌太原、契丹区区一隅之敌,直如以山压卵耳。”那冯道又应声驳道:“未审陛下能为泰山否?”轻视之意,明显已极。这冯道历五朝为宰相,向来圆滑世故,自名“常乐老人”,其实是个无耻政客,若不是轻视周世宗已极,绝不会如此狂妄说话。世宗听了,一股无名火杂腾腾地升起,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亲自一剑杀了这个老混蛋。强自抑制,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气逆了,一口喷了出来,咳嗽不止,半天,才定下心来,改颜强笑道:“贤卿持重直谏,朕年轻识浅,容再思之。”当下退朝,众臣皆散,唯独王溥直跟入内殿来。世宗回首停步道:“贤卿敢是尚有未尽之言?”王溥道:“陛下!周室存亡,在此一战;朝廷纲纪振否,在此一战;四方强藩服否,在此一战。胜负之数,系于陛下亲征一举,还盼陛下明决。”世宗心下感动,握住王溥手道:“朕知道了!先帝以贤卿付我,实社稷之大幸也。”王溥道:“臣不敢当此,然军政大事,李谷明敏卓识,陛下何不一问李谷?”世宗连声道:“好,好!”饭也不吃,立即启驾,赴李谷住处来。

第十三回 高平风云 军前力战立奇功(2)

李谷卧病在床,正为此事担忧,听得世宗驾到,慌忙起身著服,周世宗已进入卧室来了,按住李谷不令起床,便即慰问病况。李谷道:“微恙不足以动天听,臣所系念者,乃朝廷如何应变耳。”世宗道:“群臣均劝朕亲征太原。”李谷看了世宗一眼,摇头道:“必非如此。”世宗奇道:“卿何以知道?”李谷道:“此不难揣知也。须知兵者凶器也,征战之时,凶险难测,谁敢担保此去必胜?设若陛下有甚闪失,这劝陛下亲征之人,岂不难脱灭族罪责?诸臣谨慎,必不为此言。”世宗笑道:“然则贤卿,也劝我不亲征么?”李谷摇头道:“微臣却是劝陛下亲行的!”世宗道:“为什么?”李谷道:“陛下此去,有必胜之道三:刘崇挟契丹胡骑之势而来。全国军民受契丹之害极深,创痛未复,谁不愿力拒外敌?则必同仇敌忾,合力灭此朝食。人心如此,此必胜之道一也;陛下久驻澶州,习练之兵最精,从龙诸将深沐皇恩,均愿为陛下效死立功,兵力可恃,此必胜之道二也;太原弹丸之地,兵源、粮食有限,不耐久战,设若一败,后继无力。怎若我大周挟百川之财赋、兵源,即可偶挫,后援续至,又怕甚来?此必胜之道三也。既然有胜无败,陛下为什么不亲征?”世宗道:“设如卿言,那么派一重臣率兵去御敌便了,贤卿为什么说,朕还是亲征为好?”李谷道:“陛下,我大周虽经先帝全力缔造,然而不过才三年,这根基其实未固呢!试看几十个节度使中,有几个是我朝心腹?又有多少是前朝留下来的?朝廷政令能及远么?他们对陛下心服么?臣劝陛下亲征,树威是第一,巩固朝廷根基是其次,陛下难道不知?”世宗决心大定,于是问道:“贤卿以为此去该当把握的是什么?”李谷道:“是时机。陛下须当尽速赴敌,勿使刘崇深入河、洛,设若纵敌深入,则天下震恐,恐有他变。”世宗满心欢喜,执着李谷手道:“贤卿之见,与王溥如一,可谓英雄之见略同。”李谷在枕上顿首道:“陛下,臣病体支离,恨不能追随陛下前去。然定当勉力支应粮草,勤训士卒,定不教陛下兵食、兵源有缺也。”世宗叹道:“贤卿实朕之萧何、张良也。可恨冯道这老贼如此轻视于我,且留他瞧瞧,看朕能为唐太宗、能为泰山否。”高高兴兴地回朝去了。

辛巳,颁诏大赦天下;癸未,命冯道为山陵使,奉大行皇帝梓宫赴郑州山陵。命范质、王溥、李谷、魏仁浦、郑仁诲等大臣为京师留守。乙酉,亲率大军发大梁,庚寅抵怀州——四天大军行了三百二十五里。这天晚上,控鹤指挥使赵晁私下对通事舍人郑好谦说道:“贼势方盛,似此奔驰,士卒疲劳,兵法云:‘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该劝皇上慎重才好。”郑好谦听了,马上去见世宗,说了这个意思。世宗一听大怒道:“救兵如救火,焉能缓也?汝文士安知此言?必为人所使,沮我军心。汝说出何人唆使则生,否则必死!”郑好谦吓得魂飞魄散,忙说出是赵晁教他说的。世宗立命械系二人关在怀州监狱里,道是待战后发落。壬辰,大军过泽州,宿于州东北,这两日又行了一百八十里。

刘崇不知周帝率军来得如此之速,他久攻潞州不下,便置潞州不攻,引兵沿太行山南下,以图深入震撼天下。同一夜,宿兵于高平之南。这高平距泽州仅六十五里,不一时,两军前锋相遇。刘崇军大出意外,周世宗军却是寻战而来,万众踊跃大呼进击,北汉前锋如何抵敌得住?慌忙败退,与刘崇大军会合,列阵于巴公原。这时,刘词率领周后军一万余人,护着辎重距离巴公原还很远,世宗亲率的前军仅一万七千余人,与敌相比,众寡悬殊。世宗策马奔出军前观阵:只见黑压压四万余敌军排列整齐。西首列无数铁骑,穿着胡服,竖一杆大旗,大书一个“杨”书,这自是契丹政令使杨袞所率的一万胡骑了。东首是步兵,个个弯弓搭箭,箭尖寒光万点,衣甲鲜明,亦有万人之数,大旗招展,隐约是个“张”字,这自是刘崇麾下第一员虎将张元徽。居中却是旗帜如云,簇拥着一杆杏黄大旗,总数竟有两万以上,步、骑参半。这当是刘崇亲率的中军了。只见三军移动,缓缓逼近过来。

第十三回 高平风云 军前力战立奇功(3)

敌众我寡,众心危惧,世宗知道:此刻半点也慌乱不得。便立马阵前,大声传令:着宁江节度使樊爱能、清淮节度使何徽领五千兵马居东,抵挡张元徽;着李重进与义成节度使白重赞领兵五千居西,抵挡契丹杨袞;自率亲兵七千居中,以向训、史彦超为前锋,张永德率禁兵卫帝。不一时,布阵已定,两阵对峙。刘崇下令约住诸军,自与杨袞等出阵观敌。刘崇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彼只这么一点兵力,且不及我军之半,何足惧者?”那杨袞却是契丹宿将,累经阵战,知道利害,他默默观察久之,说道:“是劲敌也,不可轻之。”刘崇怪他说的“不可轻之”这句话,听了之后,哼了一声,大言道:“以我观之,此敌无须劳动贵军,将军但作壁上观可耳,今日看我独力破敌。”杨袞听了,心上也是不悦,默默退下,竟约退契丹铁骑二里,严阵不战,当真便作“壁上观”了。北汉枢密直学士王得中扣马谏道:“皇上,契丹兵劲,是良助也,何以不用?”刘崇:“契丹素有轻我之意,今日杨袞又出言不逊,今日之战,我自用汉军破敌,不惟自竟全功,亦使契丹心服也。”王得中道:“虽然如此,今日亦不可战。试看南风如此劲急,我方箭射不远,且飞沙迷目;而敌箭挟风势以来,分外厉害,此安可战乎?”刘崇大怒,叱道:“吾计已决,老书生若再妄言,便斩汝首。”立命擂鼓,麾东军先进。

张元徽是北汉第一骁将,手下兵将均百战之士,听到进军号令,策动万余大军,大呼向周阵扑来,片刻已及阵前。

后周骑将樊爱能素来胆怯、懦弱,人又奸猾,麾下骑卒又大半是贵胄子弟,靠父荫进入禁军,平素吃喝玩乐,挟势欺压平民,遇到练兵时能躲则称病躲过,樊爱能也不严加约束,今日见北汉兵凶神恶煞般杀来,个个慌了,哪有战志?五代时军官辈无论胜败,换个皇帝便加官晋爵,樊爱能便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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