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基金管理处看起来与诺克斯堡不同,也不难进入。但是,它却拥有与诺克斯堡相同的令人陶醉的金钱气息。
都市渐渐步人夜色,索罗斯却几乎没有觉察到。他是个四海漂泊,四处为家的商人。作为一个投资者,他对东京、伦敦的金融市场同华尔街的金融市场一样兴趣浓厚;在密切关注布鲁塞尔和柏林的经济动态的同时,也关注波里亚和鲍基西亚所发生的情况。现在,他的思绪已不在办公室,而是萦绕着西欧。那儿是眼下他朝思暮想的焦点。
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一直在追踪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发展状况,并且预感到这条导火线将会冷不及防地引发一场金融大爆炸。
索罗斯是个谙熟金融业的理论家。他喜欢在股票、债券和货币“实验室”中测试他的理论。这是个多么奇妙的实验室啊!那里没有灰色地带。股票或是攀升、或是下跌,或是保持原状。关于股票市场操作的理论都能根据逐日的结果得到验证。
许多投资者认为金融世界应该是有序的,股票的价格也应有其固定的逻辑。辨明这种逻辑,你才能发财。
索罗斯则持不同的观点。他认为金融世界是动荡的、混乱的。他认为:辨明事理,你才能大捞一笔。如果把金融市场的一举一动,当作是某个数学公式中的一部分来把握,是不会奏效的。索罗斯深信数学是不能控制金融市场的。
心理因素能够控制市场。更确切他说,是掌握住群众的本能才能控制市场。
了解群众何时、以何种方式聚在某一种股票、货币或商品周围后,成功的投资者才会走到台前来。
这就是索罗斯的“坚果壳”理论。
目前,乔治·索罗斯正在整个欧洲的金融世界验证他的理论。过去几年中,他一直在那里应用这种理论,暂时退后,等待着适当的时机,等待着喧闹的股民的呼声。
一旦他听到这种呼声,他就会一跃而起,抓住机会。当他预感到正确地把握住了金融局势,他就不会再有顾虑。这次,他确信他是正确的。
而且这次,他准备投下投资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赌注。
如果他失败了,他将会输掉一笔钱。这元关紧要。以前他也忙过钱。以1987年10月的股票市场崩溃为例,他错误地理解了市场,最后,他才不得不提前放弃造成经济损失的计划,以免遭到更大的损失。那次,他失去了3000万美元。
但更多的时候,他在赢钱一一一因为他是经纪人中的精英——他投资得如此之好,以至在1981年6月被institutional lnvestor杂志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金融管理者”。
在1989年以前,只有一年,当他成立旗舰基金会时遭受了挫败,那年是1981年。非常简单,金融市场中没有谁·做得象索罗斯那样好,而且持续如此长的时间。范伦·E·巴菲特比不上他,彼得·林奇也比不上他。没有人能同他相提并论。
他的记录在华尔街是最棒的。
在办公室的那个夜晚,他不断地在想着伦敦。此刻,时针已指向晚上10:30。那里是事件发生的地方,却不是在纽约市。
一丝欣慰的表情掠过索罗斯的脸庞。他回想起1989年9月9日,柏林墙倒塌的重大日子。
每个人都知道,那一天对于现代历史来说是多么重要。有些人认为,或者至少他们希望,随着柏林墙的倒榻,一个新的联邦德国将会东山再起并繁荣昌盛。
索罗斯则不这样认为。他的想法经常与众不同。他预感到新德国在统一后将要渡过一段困难时期。同时,他预感到德国将会转向国内,顾及本国的经济问题,解除同其他西欧国家不重要的经济联系。
因此,索罗斯认为,关注国内发展的德国,将同其他欧洲国家取得广泛的联系,尤其在货币上。
他在观望,在等待。
第二节 出奇制胜
1990年索罗斯观察到英国采取了加入新的西欧货币体系——即汇兑机制——的决定性的一步。他认为英国此举是一个失误。英国的经济本来不强大,加入汇兑机制,将使英国几乎同西欧最强大的经济力量——统一的新德国——联系在一起。
这种联系,有利有弊,而英国将完全依赖德国。作为这个区域中的经济最强国,德国将有权决定何种经济措施对其他西欧国家有利。索罗斯认为,此举最终将证明对英国来说是致命的。
因为英国可能想要在其货币政策上向前迈进一步,而它又没有这种能力。于是,将不得不使其政策同占主导地位的德国的货币政策相联系。
正如索罗斯所预言的那样,1992年西欧遭受了金融危机。包括大英帝国在内的许多经济体系出现滑坡。英国企图降低其利率。
然而,德国人因为其国内原因不愿意降低利率:他们深深惧怕通货膨胀会再次出现在德国。20年代的恐惧,他们至今记忆尤新,正是那场通货膨胀导致德国的经济走向崩溃。
如果德国不降低其利率,其他欧洲国家也不会降低。这样做会使它们陷入削弱其货币的危险境地之中。而且货币一旦削弱。只会使袖手旁观的国家渔翁得利。
所以,英国正陷入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