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对,真是岂有此理!"费朗又回复了微笑,“你比我姐坚强得多了!纵使你的外表是那么柔弱。"
“我……只是因为不能死而已!"瑰若苦笑说,“我死了,仍然会有人为我伤心的,我要为他们坚强起来!"
“那么,瑰若一定要把我的名字加进这名单里啊!我也要成为支持你要坚强下去的人!"费朗装出一个孩子要求糖果般的样子,叫她嗤的笑了。
“少来装可爱!我最讨厌大帅哥!"瑰若骂着,脸上却仍然是娇媚的笑容。
“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脸上那一双梨涡真的迷死人了!"费朗按着心胸倒在地板上,给瑰若投以深情又迷恋的眼神,“我已中了爱神之箭,自从第一眼在这舞室见到你,我便爱上了你!"
“好闷啊!麻烦你把频道转一下,天天都演爱情故事,看得太多,闷得人要吐了!"瑰若总是对他的坦率求爱视为玩笑,“唐吉诃德的滑稽剧不合我的口味!"
“哎呀!现代女性真的难追求啊!究竟是谁说女人只要看见帅哥就会晕倒的?完全是骗人的!"费朗又装作生气来掩饰自己再次吃上柠檬的尴尬,“瑰若,你说,我不够帅吗?"他心有不甘地面向舞室的镜墙,“金发男眼睛的超级大帅哥,<艾特现代芭蕾舞团>的台柱……"
“嗨,要练习了!"团长忽然在他们身后大声说,把二人吓了一跳,他才扯下耳筒来,“决定用这音乐了!"
也没理会二人还未入状况,团长已扬起一首沉重如鬼魅出现的乐曲来。二人听了都是一呆。
“我们要跳的舞,名字究竟是<黑影>,还是<鬼影>?"费朗走到瑰若身后,准备开展舞步。
“也许要改为<鬼影>了!"瑰若回说,二人却一起的笑了。
“嗨,认真点!"团长在叫骂,音乐又重头开始播,二人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
费朗两手轻放在瑰若的腰上,他在舞步开始前的一刻,问说,“为什么平时你会抗拒跟我贴近,可是,在跳舞的时候,你却可以容许我抱着你,而且配合得那么好?"
“嗯,也许,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专业!"瑰若轻笑着回说,两双修长又吸引人眼目的腿在音乐中缓缓提起,升到空中,脚尖优美地律动。在充满阳光的舞室里,地板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大半圆,费朗成为了瑰若的影子,一直地伴随而行,他总相信世界是会朝着太阳走的,因为有太阳才会有影子,那是多么自然而美好的事。
(待续)
####飛機
“好了,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打开你的嘴,把咖啡倒进去!”仙迪不耐烦地说,“要回去画室了,我的灵感已涌进脑来!快回去啊!”
“小姐,我们才坐下而已!”克莱轻松地坐在椅上,手臂懒散地挂在椅背,长腿蜘蛛似的右脚踝托在左脚的大腿上,有点须渣的下巴正跟着咖啡店在播放的轻音乐细细地摇,一派悠闲的周末情怀。
“连先生,今天是星期六,我放下卖画的黄金时间,是为了画画,不是来伴你聊天的。”仙迪忍着心中的怒气,这不是平日和善的她,而是为了画画而不择手段的她。
“对对对,我就是为了要当一位称职的模特儿而刻意在开工之前,来这儿放松心情的!你知你的要求有多高吧?”克荚呷了一口咖啡,眼睛又在忙着追逐每一个路过的美女,暗罵說,“我不想因为看见你而又弄出那个方向上的问题,所以先来调节一下自己的状态!”
“那有多难调节?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仙迪疑惑地说,“我也有当人体模特儿的,那工钱又高又易赚,只要脱光的坐定下来,就是那么简单。"
“你也有去当……这种模特儿?"克莱很是生气似的,“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真是……"
“有什么问题?我要钱嘛!那又不是去偷去抢,都是为艺术而作出贡献啊!"仙迪的思想总是那么的正面又单纯,从不会怀疑任何人,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你认为是这样而已,那些画画的,可有对你动手?"他紧张地问。
“动手?当然不会啦,我又不是你!"仙迪想起上一回跟克莱争夺内裨的一幕,心里仍在生气,“我是专业的,会自己脱衣,摆出恰当的体位,才不要画家费神。"
“恰当的体位……"克莱听得心跳加速了,却骂说,“你很穷吗?为什么要赚这种钱?"
“是,我很穷!你上次给我买画的钱,我都用光了!"仙迪惆怅地说,“幸好,现在瑰若有工作了,我才不用担心每天买面包的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是的,你们两个小女生,真是不知怎么活下来的!"看见仙迪与瑰若,克莱真不禁叹服,“是不是所有艺术家也有蟑螂似的生命力,不管怎么穷苦也死不了的?"
“蟑螂?"仙迪忽地又在脑构想着自己的身体变成蟑螂的模样,不觉有趣,“噢,你是说卡夫卡的<变形记>吧,我小时候也很喜欢那故事呢!"
“不是!我才不是跟你聊童话,我在说的是真实的生活!"克莱真头大了,“怎么你这个女人,在没得吃的时候也只会想画画?在穷途末路之时,也仍然是画画?"
“你也很爱画,你不明白?"仙迪反问说。
“我爱很多东西,爱享受﹑爱玩乐,画只是里面的一个小项目。我不会为了一个小项目而放弃其他。"克莱忽发其想的,说,“就是那句啊──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哦,原来是这样。"仙迪听着,彷佛没听明白,其实是──没兴趣去理解。
“你不觉得你好蠢吗?"克莱取笑似的说。
“你觉得你又好聪明吗?"仙迪挑战的说,“我不见得聪明的你,有享受,有玩乐的你活得比我快乐。"
“你……很快乐?"克莱彷佛被刺中要害了。
“嗯。"那是多么肯定的回应,“比起过去几年在芭蕾舞学院混的日子,我现在是在天堂了。这都是多得瑰若,是她让我清醒过来的。"
“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