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窗边而坐,不安地不时偷看屋外的情况,却又看不见什么来。夜色深沉,洛森的声音已息,瑰若才放胆的走到厨房找点吃的来。而小森已坐在小厅中自得其乐地拉着他的玩具车在厅里跑来跑,精力旺盛得叫小妈妈头痛。
“小傻瓜,玩了很久喔,难道你就不会倦的?”瑰若看见儿子,即使倦极,心里仍是畅快。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把小东西抱在怀中逗着他,“嗨,小朋友,叫我一声来!”
“妈妈!”一个随便喊来的迭音,却足以叫她窝心了。
她的笑容要比小森的还要甜。可是,小东西快要三岁了,还是只懂得说妈妈、车车、打打、拽拽的,真叫她担心不已。
“是不是小妈妈太小抽时间跟你说话,所以,你说话不太好?”她抚着儿子幼软的头发,心不在焉的,“还是如学校的导师说,这跟遗传有关?不知你爸爸小时候说话是否也学得那么慢?”
她也好想洛森好好交代这个问题,究竟那位爸爸是在什么岁数才学会说话?可是,现在他可能就在门外,她却不敢打开门去问他。
而此刻的门外,那爸爸正把耳朵紧贴住门板,愉快地偷听着母子的动静。但声音没听得清楚,却嗅到食物的味道,他在心里惊叹,“噢,那是瑰若最喜欢又最拿手的美食──芝士火腿意大利粉,真香啊!”
他看了看手表,原来已是晚上十时多了,他才记起自己除了在飞机吃过点东西外,他没东西下过肚了,现在肚皮在响,又有芝士意粉的香味,他加倍地饥饿了。但他得要坚持坐在她的大门前,直至她开门出来。
“我才不信你不开门!”
他不容许自己再错失机会,也决不会再次放下她一个人。虽然是饿了一点,屋内却传来隐约的孩子笑声,这就叫他窝心极了。他又想起小森的小脸蛋来,真是跟自己太相像了。世界怎会有如此神奇的事?竟有一个孩子像自己的复制品似的存在着,而且会走、会哭又会笑,实在太神奇!瑰若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心却又在痛。
他不禁骂自己──“你竟然错过了孩子出生,你竟在妻子最需要你照顾的时候抛下她一人!你要如何补偿?”
他靠着门板坐看夜空,想起在大漠那段失去瑰若的日子,那时以为自己很惨,一直在生气,却想不到瑰若却被他遗弃在地狱里,想着就愧疚得无地自容。
“瑰若,”他向着天上的星星说,“我会守着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我不会再抛下你和小森……”
####会好的
整夜,瑰若没法入睡,总在担心门窗没锁好,又担心孩子被抱走了。她也觉得自己太傻,怎会有此想法?门外已谧静如死,相信洛森早已离去了,他又怎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一向也认为──洛森从来不属于连瑰若,但连瑰若却永远属于洛森。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所以,他走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只盼望这次是他最后一次出现。
好不容易才合上眼让一条腿踩入梦乡,怎么竟又天亮了。瑰若被一股强大的声音唤醒过来,她不能不睁开眼睛。有时候她也禁不住要抱怨小森,因他的小肚皮像个闹钟,总是准时响闹。
“醒来了吗?我的小王子!”
抱怨是一件事,抱着儿子时,又是另一会事了。只见他的小眼睛吊着一滴撒娇的泪,她不觉好笑,却仍是呵护着把他抱在怀,又要为他张罗吃的来了。
自从仙迪不在,她开始改为依赖儿子来督促生活的规律,因小森每天总会按时要求吃和睡,瑰若也因此而跟着按时进食按时休息,想忘了也不成。幸好她有一副怎么样吃也胖不起来的身体,否则,她舞者的营生之路可要被儿子栽了。
但叫她头痛的是,小东西今早哭得特别的凶悍,一串一串连续的哭声如机关枪的扫射,整幢老残房子都被他震荡,天花板也要塌下来似的,瑰若仍未睡醒的脑袋被儿子吵得完全乱了手脚。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去给你弄早餐,不要吵得地动天摇,好不好!”小妈妈把吵闹的小东西安置在厅里,便赶忙走出屋外拿鲜奶回来,然而,门一开,一个人球便倒了下来,直把瑰若吓了一大跳,才发现竟是洛森。
“少爷?”她惊讶的瞪着他,“你干吗?你……你昨夜就在门外?”
“你怎么就是要叫我少爷?”洛森缓缓的爬起来,盘坐在地,一双倦眼深情又呆滞地望着她,“瑰若……我好肚饿啊!”
看见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瑰若真想笑,小森的哭声却又警号似的传来,瑰若没好气的只得跑去把鲜奶取回来,随手把一瓶塞给洛森,再跑进厨房为儿子调小麦片去。
她心里在气──“真是两父子来啊,大清早就只会张开口要吃,都是大少爷!肚饿而已,很大不了吗?要不要如此烦人?”
她快步拿着调好的小麦片走来,洛森却已跟小森安坐在餐桌上一起喝着鲜奶。小森竟乖乖的让爸爸用小匙喂着,两人相处得如此和谐,她看在眼里,心里即拉扯的痛,鼻子酸酸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瑰若……我们好饿啊!”洛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