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片刻,双方本应交流的对象却沉默着,许延打破沉寂,“雪蔷当初送你进医院,是这位江茂青先生帮了很大的忙。”
原来是一位好心人,周雪蔷郑重地点点头,她表示感激:“江先生,谢谢您的热心相助,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江茂青微愣,他开始留意周雪蔷对许延非常信任,俩人合拍的模样,看上去一点不象刚刚认识,象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江茂青仔细打量这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高有一米八零,国字脸,虽非时下年轻人中流行阴柔之美,但不失其硬朗的帅气;江茂青觉得不排斥此人,但是也无必要过分亲近,我们并不是同类人,他这样想缘于商人的敏锐,江茂青注重的人于人形式上的交往该省的则省。他只是对许延轻扬下颚,他高傲的头颅对待别人示好表示居然只习惯于点点头。
周雪蔷看不见,但她有所感觉,怎么形容呢,就象一个和谐的氛围,突然被一股旋风冲击,打破的不仅仅平衡,对江茂青的出现,他并不是以恩人自居前来换得一声感谢的目的,他是出于真心关怀陌路相逢的落难之人,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个人的声音在昨天听过一次,当时周雪蔷就有被触动的感觉:他是谁,这声音的主人他是谁?即使现在知道他的名字,离自己这么贴近的地方,周雪蔷还是不能释然,象本不清朗的暗夜又被谜雾遮盖,她唯一想知道,换得谜底的代价是离此人远些还是近些?
第八章 掌上阳光 下
许延不是不想打破沉寂,而是在本不应出现的冷场来自这俩位四十八小时前,还只是惊鸿一瞥的男女主人公,说惊鸿一瞥也许不够精确,能够看到对方只是江茂青一人,出于惊奇,许延忙着左瞧瞧右看看,他也忘了开口说话。他在等待下一秒江茂青做出的反应。
江茂青没有令许延失望。
“周小姐,你的名字叫周雪蔷,以后,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行吗?”
以后,还有………喊她的名字:周雪蔷,好怪异的感觉,同时有这感觉的是两个人:周雪蔷,许延——气氛在压抑着,而紧迫施压人面部表情平静无波,并不留心眼下第二个冷场是由他所致。
周雪蔷发现她令对方等太久,以至回答这问题时,她本人的干尴程度已让自己非常失态。
“这,可以吗?啊………真的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当然可以的。”
“好,那就这样定了,以后见面是直接呼唤对方名字,再见!”江茂青说完他要说的很快告辞离去,正如他冒然出现,又匆匆地离开一样,让人无从整理。
许延实在是藏不住心事的那种人:“咦,他怎么能走了呢?我还想跟他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他看看周雪蔷话到嘴边又咽下,其实他想问江茂青,你跟人家熟悉到用亲近称谓,难道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许强并不想就此问题打扰周雪蔷,他不希望她有所困扰。
江茂青走出医院大门,事情并没有象他想象中简单,他继尔又自嘲地想,是否是自己的问题,凡事都是从复杂的地方入手,简单与复杂被他先入为主,画了一道人为的界线。
周雪蔷,他认识她。五年光阴,从不曾虚度。
幸好,现实中也会有影视剧里狗血剧情。
她失去记忆,一部分的记忆,到底是哪一部分?
如果不是她的外在容易迷惑别人,要相信她还是………很,该怎么说,要相信她真的很难。
黑色的奔驰从地下停车场驶出,住在驾驶室里,江茂青忍不住抬眼看向后座,回想到周雪蔷紧闭双眼脸色惨白时的模样,江茂青一时半会儿总是难从脑海里磨灭,他决定想不通不如挺身面对,所以他来到医院,甚至找了一个堂皇的理由,考察亦属江氏娓下的江溏医院,就牵强地用这么一个理由从南京赶回古邑市,心不在焉跑了一圈医院门诊,又来到住院部。
江茂青在一群人蔟拥之中,站在医院大厅等电梯,无意间他看到她出现,当然她不可能独自走出大楼,她不是一个人,倍在她身边的高个男子,那人的名字江茂青已经知道,对他的职业,身份,家庭都略有所知。许延,二十二岁,刚从警校毕业,本来,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站在谁的身边。江茂青介意的正是这一点,出于某种原由,他不得不承认,周雪蔷的这样一个女子是他二十九年人生之路的一道坎儿,她的出现缘于偶然,还是命运般必然。
江茂青已经做好准备,不管它是否偶然,这次她的命运将由他来作主。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你成为我人生之中什么样的角色,一切将由我说了算!”想到这里,江茂青不断加速行驶,黑色奔驰似离弦之箭冲上宽阔马路,夕阳如血,浓烈似醇厚的‘血色天使’,江茂青最爱的一种酒。天使本应洁白无瑕,是什么令它更改,仅仅是其外表,还是全部?它只是改变它的本身,还是连身边事物都不能放过,进其内在,无所不能,江茂青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等待,充满耐心地等待,无论结果如何,我会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就象我为何生之为人,却摆脱不掉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如今将一一偿还。
第九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上
他们说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会以全新面貌来迎接新的开始,也对,他们没有失去记忆,而我是失忆的那个,我该荣幸,还是应该悲哀。生活对我来说,从头到脚都很陌生,我并不是矫情的人,这一点,不管有没有失忆是我唯一知道的,可事与愿违,在我新的生活新的开始的这一天,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我无法适从。
“………好,慢慢来,周小姐,我先拆开第一层沙布,接着是第二层,注意,在拆开最后一层纱布前,请先别忙着睁开眼睛,再等一下做好准备,好,您可以了………。”
在医生的指导下,我试着轻眨眼睛,眼睫毛动了动之后,眼睛变得好痒。我试着去揉时,被人用手紧紧拉住,“别动,我替你吹一吹。”是许延。
我听后心里充满异样,耳后根发了热,他还不知觉地真的在我眼皮之上轻轻吹了吹,我的脸象火烧云燃烧起来。
许延惊呼到:“不舒服吗?你的脸色通红,是发烧了吗?”
我心里不住地哀叹,医生在一旁闷着声偷笑,想不到这个不谙风情男人如此单纯。
我抖着声说:“许………延,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