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表哥还开过玩笑,说小婶婶就不该拉着琅表姐跪佛堂,就该叫袁慧真陪着,放眼崔家这么多女孩儿里,可再没有一个能比她心思澄明,安静的下来的了。
崔瑛自己在那里说了半天,薛成娇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薛成娇又走神了,蹙眉踢了她一脚:“你想什么呢?”
36:今天心情好
薛成娇猛然回神,额了一声失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府里很热闹。”又故意顿了一嗓子,跟着问,“婉姑妈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崔瑛不疑有他,撇撇嘴白她一眼:“是啊,叫袁文湘,对了,我祖母好像是要把连着我们四房西边的那个跨院收拾出来让姑妈她们住。”
薛成娇咦了一声:“袁文湘也不住外面?”
“他今年才十二,还撑不起门户吧,姑妈肯定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住下。”崔瑛想了想,一手托腮看着薛成娇,“你怕什么,那个跨院跟我们这里是有小门拦开的,到了夜里锁起来就是了。”
薛成娇可不是怕,她这会儿巴不得袁文湘住进崔家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崔家几个房头的兄弟们她下不了手,如今来了一个袁文湘,正是老天助她。
薛成娇眼中有精光闪过,看的崔瑛一阵心惊,拿指尖戳了戳她额头:“你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是吗?”薛成娇心说本来我们也没这么熟悉,却一味的敷衍崔瑛,“我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吧,可能没什么精神,有时候还会走神。”
崔瑛哦了一声,蹙眉深思了半天,盯着薛成娇左右打量,可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又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看不出不妥,很快也就放弃了。
“差点忘了,”崔瑛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从袖口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我母亲让针线房的人绣出来的,湖丝手帕,两条一模一样的,我的是海棠,你的是莲花,喏。”
薛成娇接过来,铺开来看了一眼:“四房的针线房不是专给老太太做东西的吗?”
崔瑛一听,又得意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针线房里大小绣娘十六人,十二个是专给我祖母做针线的,另有四个是专门给我做的,我祖母特意吩咐的。”
薛成娇听她得意的语气,就知道崔瑜没这个待遇,又不由的咂舌,看来从前她对崔家的认知还是不够多啊,只知道崔瑛受宠,却不知四房老恭人这样把她捧在手心儿里。
她捏着帕子有些为难:“既然是单拨给你的,我收了是不是不好?”
崔瑛咻了她一声:“你怎么胆子这么小?这是我母亲吩咐的,咱们两个一人一条,剩下的丝也就够两条手帕的了。”
既然是溥大太太授意,那她不收下就不好看了,便笑着说了些替我谢谢四婶婶一类的话,就支使人送了崔瑛出去。
崔瑛离开后不久,魏书取了东西回来,放下后就要摆纸笔供薛成娇描花样。
薛成娇眼看着她忙活,叫了她一声:“你先不要忙,我问你几件事。”
于是魏书停下动作,站定了看成娇,等着她问话。
薛成娇撑着脑袋想了会儿:“你知道四房的表少爷袁文湘吗?”
魏书稍一顿,想了会儿:“四房的婉姑奶奶每年都要回来小住,文湘少爷也都一直跟着,往年老恭人做寿,我见过文湘少爷几面。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薛成娇哦了一声:“我听崔瑛说他要跟婉姑妈回应天府来小住。”不咸不淡的丢了一句,跟着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人如何?”
魏书分明感觉到不对劲,没回话,抿唇压低了声:“姑娘打听文湘少爷做什么?要给人知道了不好看的。”
“我问你直说就是了,屋里就咱们两个,还能给外人知道?”薛成娇佯装不悦,拉长了脸,“你要告状?”
魏书连忙说不是,又拗不过成娇,只好回话:“我从前偶然听四房的姐姐们说起一两句,说文湘少爷待姑娘们是极好的,又谦和,又体贴,总之是个难得的温润公子,只是……只是有一点,若吃多了酒,眼里就没了人,好撒酒疯。”
薛成娇哟了一声:“还撒酒疯啊?”
魏书点点头:“是啊,四房的当秋姐姐去年就遇见过一次。她替溥大太太送东西去给婉姑奶奶,路上碰见了文湘少爷,又不知道他吃多了酒,就凑上去问安,谁知道被文湘少爷纠缠上,真是羞死人了。”
薛成娇不由讶然,这种事情,怎么会流传出来?
去年……袁文湘才十一岁啊,是谁带他吃酒?又是谁放他一个人在四房乱逛?
崔易?不知怎么的,薛成娇突然就想起崔易来。
“易表哥跟袁文湘有什么过节吗?”
魏书呀了一声:“姑娘怎么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七爷他一向胡闹惯了,当年文湘少爷住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