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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且绣眉如墨 完结 > 第9部分(第2页)

第9部分(第2页)

大娘只得从中取了一只银丝镶边的红色牡丹绢花,配上她身穿的石青色银花纹雌黄滚边袄,里穿了件霜白绣花领衫,下穿玉红色罗纱六幅裙,再施些粉黛,一番打扮下来,这位平日只穿青黑衣裙看来足有四十岁的邓大娘,如今倒像一瞬间恢复她本身不过三十出头的风韵年岁,很是得体。

绢儿取了二枝小朵的黄色小绒花,将母亲留与她的衣裙拿出,上穿银红色厚袄,里边是一件素色衫子,下配素色绣红梅的六幅布裙,梳着垂挂鬓,左右发鬓各插一枝黄色小绒花;带上银点梅花篮耳坠,套上一对银跳脱,不施粉黛却看起来既喜庆又楚楚可爱。

二人依习俗吃完女使端上来的隔夜糯米团子,便去见二姐。

邓大娘这二日细看下来,见二姐虽是女使却也活得如意,便不再多想,离家已有二月有余,大娘渐有些归心似箭的心情。

二姐住在庄中西角一处莲花阁中,楼阁前挖了一处浅池,任由二姐的喜好种上了些莲花,再放上些假山石,如今花早凋谢,只落下一池枯叶及山石的萧瑟之意。

邓大娘带着绢儿掀门帘进去,见阁里燃着火盆很是温暧,桌上铜制兽炉香气徐徐散出,二姐斜躺在屋里床塌上,脸色微苍白,梳着月牙鬓,只插了只小白珠簪子,一身绿色暗花厚袄子,湖蓝色裙边绣了一株粉莲,淡致却不寡色,此时她正用绷子绣着花,而柔儿坐在绣床前绣着物事,二人甚是专注。

邓大娘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站着,绢儿却探头细看,足有二尺长二尺宽的绣木架上绷着的素绫,而柔儿正用着淡红丝线在绣床上绣着梅花瓣。

绢儿一看,便知柔儿所做之事。据说,古时冬至有画花的旧俗。每到了冬至日,便画一枝不染色的梅花,一共画出八十一个花瓣,表示自冬至开始的八十一天。而冬至之后,每天用颜色染在一个花瓣儿上,等到八十一个瓣儿染完了,春天也就到了。虽柔儿不是画梅而是绣梅,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会二姐突然咳嗽起来,柔儿忙起身拿来唾壶与漱盂,才见邓大娘与绢儿站在门外,上前迎进二人。

邓大娘见二姐脸色气色不好,忙问道:“二姐这是怎底?”

银珠正端着一碗药掀门帘进来,听邓大娘的话,便道:“二姐身子一向不好,偏巧昨晚吹风,引起旧疾,才熬了药正准备喝下。”

邓大娘皱眉道:“二姐病了,却不躺床上休养,怎好得了。”

“可不是。只是奴家劝二姐躺下,她却不听,还须大娘帮着说几句才是。”柔儿取了件青色薄氅衣披在二姐身上。

二姐将绷子放好,坐了起来,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不过就是吹了点风,吃了药自会好。”见银珠将药递到她面前时,二姐微皱起眉头,却转而道:“放在一边,待过一会我再喝。”

银珠带着讨好之笑,小心翼翼道:“二姐这药须趁热喝下才有效。”

二姐目光冰冷道:“要你多嘴。”

银珠身体一颤,只得将药放在交椅旁的小矮桌上,乖乖站在边上不敢再多说。

绢儿见二姐最初不喜喝药的别扭样子,没有平日的槁木般感觉,倒恢复十五岁的少女感觉,只是之后二姐那副气势逼人,而银珠噤若寒蝉的模样,却让人看在眼中很不舒服。

柔儿将盛着几枚乌梅的小碟子轻放在药水旁,细心道:“二姐这药里放了蜜已有甜味,却是不苦。喝药之后再吃些果子压味就好了。”

二姐脸色未有缓解,勉强道:“我有些饿。”

柔儿轻言细语道:“今早起来二姐只食了些热粥,这时辰自然会饿。银珠快将昨日特备好的糯米团子送上。”

银珠出屋叫人送食进来。

邓大娘在旁边看着二位女使哄着二姐吃药,二姐却越发不耐的模样,很不痛快,便道:“二姐还是喝了药再过些时辰吃食才好。”

柔儿道:“二姐从昨日起便有些食欲不振,如今她想吃食,倒让我们欢喜,还是等二姐吃些才有力气,病也好得快些。”

大娘听了柔儿的话自是不再多说。

绢儿见柔儿在二姐面前体贴用心的模样,与她在牛车上说那句同人不同命的模样相互对比,真是反差极大,难免心里郁闷。再见二姐鼻塞声重,又是咳嗽又是痰多,没有平日的冷冰冰,多了些楚楚可怜的韵味。不过这般天气下害上风寒咳嗽却不是这么容易好的。绢儿甚是担心二姐,记得有段时间自家感冒咳嗽始终不见好,虽见过医生吃了药也拖了足半月才让病情好转,更何况是如今医学不发达情况下。

一小会时间银珠端来一碗糯米团子以及小碟甜糖沫子放在桌上,柔儿忙伺候二姐进食。

绢儿扯了扯银珠的袖子,轻声问道:“二姐是昨晚请的大夫给的药方吗?”

银珠看二姐正小口食糯米,便低声道:“未请大夫,方子是个旧方,二姐咳嗽后只管照方子抓药喝下几服便会好多。”

绢儿暗吐了吐舌头,不看病的根子就用药,也太大胆了吧。再一看旁边邓大娘满脸关怀地望着二姐,绢儿知道本来今日大娘要想告诉二姐离开的话,也暂时说不出了。待二姐食过饭,脸露出疲倦之色,便要回卧房休息。银珠见药已冷只得重新熬热,柔儿也上下奔波,将兽形香炉与火盆先二姐放入卧房,好暧热房间,免得二姐受寒。邓大娘不放心她们照顾,细心伺候二姐上楼阁休息下。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二十一章病人

服侍好二姐安睡,二人便离开了莲花阁。

绢儿跟在大娘身后,见大娘好似满腹心思,也不好多话。栓子一直在房门口等着大娘与绢儿回来。大娘轻叹一口气道:“本想告诉二姐,自家们明日便起程离开,但见二姐如今正病着,且是不好开口离去,待二姐好些我们便走,如何?”

栓儿虽一心离去,今大娘之话也不多说,憨厚笑道:“大娘安排便是,我到前院马槽处照看牛儿,如有事只管吩咐。”

回到房里,绢儿给大娘倒上一杯热水,问道:“大娘是担心二姐的身子吗?”

大娘叹道:“一想到二姐我便不乐,今见她这般模样如何是好。”

绢儿不解,望着大娘。

大娘道:“虽你年小,有些道理且是懂才是。如今二姐身边的二位女使,因只处了几日,也不知二人性情人品好劣,只是如今日般哄顺着二姐却是过犹不及。”

“二姐有人疼爱不好吗?”

大娘道:“若是真心疼爱有何不好,但若不是真心实意却是糟糕的事,我便见银珠对二姐怕且多过喜。再说凡事都须有度,各人应知本份,自家担心二姐在丁妈妈的宠爱下犯糊涂,忘记丁家不是柳家,如今她是被人捧在高枝上,就怕隔日有了变化,会被人踏在烂泥中。”说罢一口喝下热水,皱起了眉头:“这几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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