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好手脚后,玄束又趁人不备溜进了殷饶军营背靠的后山,从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边找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小型竹编水坝。
这便是他的计划,先下手为强,使不战而屈人之兵。
玄束传授殷饶军队的行军阵法看似以一当十,其实只是表面功夫,利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障眼法,即便是晓唯只跟怀情学过一点五行术数,也绝对可以破解。
接下来就是趁其不备,放火烧了殷饶的粮草,楚杣情急之下定会派人取水救火,玄束设计的水坝在用到一定时候就会破损,引得整条瀑布直冲殷饶军的装备之地,如今时已入秋,军衣中的棉絮被水稍一浸泡便会尽毁。
按照晓唯的性格,见到殷饶军队落到此般田地,定会借机要挟楚杣,楚杣虽然好战,却也不是愚痴之辈,粮草军备尽毁之下,便也只得跟晓唯议和。
如此,泯灭战火,不伤人命。
玄束终究不是曾经的司徒文轻,不会拉上所有人陪葬,累得晓唯背上沉重的包袱。
所以,他才用心谋划,想出这般两全之策,尽可能不伤人性命,好让晓唯不会因累及无辜而哀伤难过。
两个时辰后,玄束放置好瀑布边的水坝,稍稍舒了口气。
隐隐听到战场传来鼓声雷动,想必是晓唯已经看透那些阵法的虚实,开始进攻了吧。
思索了片刻仍觉放心不下,玄束提气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向着战场而去。
天阴沉沉的,浓云紧紧聚在一起,昏黄宛如古书记载的末世降临。
仗着轻功跃上最高的枝头,玄束只见两国军队装备如初,一切完好,竟是还未开战。
殷饶国这方战鼓雷动,包括楚杣在内的所有人都显得焦躁不耐。
“霄明国xxx的都是缩头乌龟,有本事放马过来!!”
“xxx的会不会打仗?!要是怕了就回家抱男人,不要在这里丢人!!”
……
殷饶国一片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玄束转头看去,但见霄明军队虽然一个两个被骂的黑头涂脸,可仍是纹丝不动,守好队形严阵以待。
为何不见晓唯?玄束看见了人群中的顾司卓、书潜还有副将阮遥,却独独不见主帅人影。
那边,阮遥也是脸色黑得不能行,牙齿咬得咯吱响。
这位皇长女真是太让她失望了!本以为定国大将军的孙女,即使从未上过战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这位殿下行军打仗还带着男眷,战报军情一概不理,随后又为了个叛国投敌的男人闭门不出、自我消沉,现在竟然连战场都敢缺席?!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阮遥一握拳,准备越级接管整个军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晓唯就在此时赶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殿下!你怎么不穿铠甲?!”阮遥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即使这人千般不好,但毕竟是皇长女,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付不起这个责。
“铠甲太重,穿上就走不了路了。”晓唯笑着解释。
“………”阮遥彻底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她护在晓唯面前,“殿下,沙场不比寻常,生死都只是一瞬间的事,请您时刻不离属下左右,让属下护您…”
“谢谢你,阮遥,”晓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做主帅你比起我有资格多了,所以…”说话间,晓唯伸手拿出自己的帅印放在阮遥手中。
阮遥被晓唯的举动吓了一跳,帅印在她手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我有什么万一,你便是霄明军的正帅,一切就辛苦你了。”晓唯说完,越过众多兵士,径直向战场中央走去。
“殿下,你疯了?!”阮遥赶忙要去拦晓唯,却被顾司卓按住,蓝眸轻笑,他似是已经看出晓唯意欲何为。
没有阮遥的命令,普通兵士哪里敢拦长公主殿下?
晓唯就这样闲庭踱步一般,一直走到两军战场中心。
雅白绣着金丝的衣摆随风微扬,晓唯不着一片铠甲步行而至,腰间别着一根破旧的铁棍,满眼都是悠闲。
殷饶军队此刻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