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吟这首词时,他不由地想起了醉道人那段错过的爱情,心中大生感触,念来便很有感情。旁边几人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得心中悲凄,不能自己。
“好,好!”李管事击掌大笑:“你的确了得,必是天下一等一的仆从。”
“进王府时,众人惊呼,唯有你只是静静欣赏。这一回,你最佳!”
“在院中久侯,众人都大不耐烦,独有你心有静气。这一回,还是你最佳!”
“那堆衣服臭不可闻,众人都愁眉苦脸,还是只有你不动声色,还洗得最是干净。这一回,仍旧是你最佳。”
“论长相,你相貌最为英俊;论气度,你气质最是从容;论才学,更是只有你能识文,可吟诗。”
“今天这几十人,能选中你一个,我心满意足!”
说完,李管事便点了五人留下,然后亲自带着小道士,往内院走去。
在路上,李管事叮嘱道:“王府中分内院和外院,就有内管事和外管事。不管是职权还是待遇,内管事都好过外管事数倍。所以我们这做外管事的,对内管事的四个位置都眼红的很。”
“这一回,四管事办事时出了差错,国公爷大怒,将他赶出了府,他这位置也就空了。怕引起争端,大总管就给我等每人安排了一项差事。我的差事,便是招募仆役。”
“张天一,我使了好大的力气,已经打通了内外的关节。只要这次的差事不出错,四管事的位置必定就是我的。现在我带你去见大总管,你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千万别把这事给搞砸了。你,听明白了吗?”
小道士恭声应“是”。
见了内院,李管事进去禀告,小道士和那个年轻的男仆在外等候。
见四下没人,那男仆压低了声音说道;“某姓王,是个秀才。兄弟,你有这副样貌,更有这等才学,做个仆从实在是屈才啊!”
小道士回道:“我自有打算。”
那王秀才神秘地一笑:“我知道,兄弟必是听过极品家丁的传说。”
小道士大惊:“你怎么知道?”
王秀才叹道:“因为,当年我正是听了这个传说,才进了恭王府,想做一个,咱大宋的极品家丁!”
说到这,王秀才两眼发光,似又想起了曾经的梦想,似又记起了那时的豪言。
“进王府的那夜,我在那棵桂花村下立下誓言,定要,娶公主,当驸马,掌权柄。从此内安国家,外平金国,以实现我读书人‘修身、齐家、冶国、平天下’的最终梦想!”
“我是书生意气,想走这终南捷径。可当真进了王府后,我才发现,世人说得没错,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小道士大奇,问:“这却是为何?”
王秀才叹道:“这样的梦,如果是在大户人家家里,还可以做做。在王府中,哎,就趁早绝了这念想吧!”
“这恭王府极大,前后有六道门。我们这些不是家生奴的仆人,进府后得从第六道门那开始做起。做满三年后,表现好,再升到第五道门那。这样一直到十五年后,你才能接近国公爷。”
“也只是接近国公爷,国公夫人与小姐,呵呵,那是居于内宅之中。内宅和外宅之间隔得可不是墙,隔得那是山。一般的男仆想单独面见小姐,根本想都不用想。”
“哎,所以啊兄弟,极品家丁的梦你就不要做了。省得像我一样,一签六年,想后悔都反悔不了,只能生生地呆在这,寸步不得离。”
小道士急忙问道:“那抽个冷子面见下小姐,有没这可能?”
王秀才坚定地摇头:“绝无可能!你进了王府,就只能在固定的场所内活动。就算你胆子大走了出去,外宅和内宅之间守卫森严。就算你运气好闯了进去,内宅里面婢女如云。就算你小心躲过婢女,小姐身边必然还有贴身侍女。请问,你怎么单独面见?”
王秀才拍了拍小道士的肩:“我们小姐天姿绝色,美名传遍大宋。江湖上高来高去的采花贼也不少,王府守卫若不严密,国公爷他睡得着觉吗?所以啊兄弟,什么想法都不要有,趁现在还没立约,你速速想个办法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