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够在那样的场合肆无忌惮杀死宗家的人。那么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今天死的是宗闲云,明天死的又会是谁?这份无从揣度以及难以掌控。让上流社会的人很难从他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上流社会阶层所铸就出来的壁垒之所以坚固,就是因为他们享受呆在壁垒里面的优越感和安全感。
而从凌逸身上,他们只能感受到……兽姓!
没错,在他们看来,凌逸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没有驯化的野兽,充满了攻击、侵略和无可预知,所以哪怕凌逸再优秀,他们也不可能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真正接纳,融入他们的圈子。
凌逸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就如同那些人厌恶他,他也厌恶那些人,将这些人完全无视掉。
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正被五名年轻男女簇拥着显得很有些局促不安的君轻蕊的脸上,轻轻笑了起来,却没打算去做所谓英雄救美的举动。
因为他觉得,君轻蕊眼下这样,也挺可爱的,而且这丫头的确是需要多跟人交流。
随即,凌逸目光一动,落在不远处的闻人怀诗脸上,两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闻人怀诗今天身穿一身单肩宝蓝色晚礼服,双臂裸露在外,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冰肌如玉,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挽了一个透着慵懒的发髻,仍旧给人一种十分冷艳不可亲近的感觉。
她这时候孤孤单单地坐在距离君轻蕊不远的一张靠墙小沙发上,周围冷冷清清,无人敢靠近她。
其实早就有人尝试过想要上前攀谈,不过在前面几人碰了钉子之后,就已经让其余人都生出怯意——大家都是有脸的人,明知道是会丢脸的事情,谁还愿意去做?
对于闻人怀诗,被无情拒绝的那些人纵然心中暗恨,也不敢表露分毫——战帝孙女,岂容轻辱?
闻人怀诗看见凌逸,原本平静清冷的目光变得柔和,擦了些许唇膏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凌逸却懂了她的意思,是在喊他过去。
而这时候,时不时往门口张望的君轻蕊,也一下看到了凌逸,顿时像是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扑腾了一阵之后,终于抓到了救命的绳索,脸上露出了轻松和欢快的神色,显现出了笑容,使得周围都仿佛明亮了起来,呼唤一声“逸哥哥”,就突破重围,朝着凌逸快速走过来。
凌逸这才注意到,君轻蕊今天也是盛装打扮,而且是经过专人精心设计打扮的,将身高不是很高的她衬托得更加玲珑可爱,光彩照人。
凌逸微笑道:“轻蕊,你以前很漂亮,今天更漂亮了。”
“谢谢。”君轻蕊羞涩地笑着,脸颊微红道:“逸哥哥,你今天也很帅。”
“哈哈,是吗。”凌逸咧嘴一笑,没枉费自己在在网上挑了那么一阵,目光看了闻人怀诗一眼,说道:“我们过去坐。”
“嗯,好。”君轻蕊开心地道。
两人这就往闻人怀诗那儿走去,径直就坐了下来,刚好将那张小沙发占满。
而不知是不是故意,君轻蕊快了一拍,坐在凌逸的左边,凌逸无奈之下,只能坐在她的右边——其实也就是两女的中间。
于是,这一幕,在很多人眼中。就被解读成了左拥右抱。
更让很多人咬牙切齿的是。先前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闻人怀诗。这时候居然就任由凌逸跟她几乎是腿挨腿屁股挨屁股地坐在一块儿,除了脸颊闪过一道淡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默认了凌逸和她的亲近。
真是禽兽啊!
很多充满嫉妒甚至怨恨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凌逸的身上。
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凌逸也没比别人多出两个卵蛋,怎么就能同时得到这样两位天之骄女的亲睐?更夸张的是,这两个女孩仿佛都已经默认了对方的存在!
虽然网络和媒体上早有传闻。说凌逸跟她们怎么怎么的,但他们多都觉得,媒体和网络上的报道捕风捉影,多半有失实之处,却没想到今天眼见为实,竟然是真的!
凌逸暗自叹了口气,虽说不招人妒是庸才,对于拥有僵尸之体的自己来说怨气也是必须的,但自己好像被太多人恨了。
自古都说红颜祸水,这话果然不假。
先前簇拥着君轻蕊的那几个年轻男女对视一眼。都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一名无论身材还是相貌气质都可以去演偶像剧的年轻男人彬彬有礼地向凌逸浅笑点头,伸手道:“凌兄。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君轻蕊的堂哥,君谦。”
“君兄人如其名,恰如谦谦君子。”凌逸起身,伸手跟君谦浅浅一握手便放开。
君谦浅笑道:“凌兄谬赞了,你治好了堂妹的断武脉,是我君家上下的大恩人,又是圣武堂的首席长老,身份尊贵,今曰能够前来为轻蕊庆生,是我君家之荣幸,我君家向来有恩必报,凌兄但凡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是能够办得到的,我君家都会尽力而为。”
凌逸看着君谦呵呵笑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他虽然很少跟这些世家子弟打交道,但也能听得出来,这君谦的话里话外透着隔阂,似乎有意要把他跟君轻蕊撇干净似的?希望是自己感觉错了。
想到这儿,凌逸看了看这几名年轻人,发现包括君谦在内,这几人身上都有怨气流冒出,一部分是冲着他来,还有一部分的流向……居然是君轻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