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庶人笑说:“她是我认养的女儿,叫花媛淇。”
他并不打算更改她花般的名字,“维熙,‘丰凯’以后就是你们两个的责任,舅舅只能尽可能的保住‘丰凯’,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发扬光大。”他的眼中有着遗憾。
打从决定回来,舅舅便总是为了那起失败的投资案自责不已,从维熙并不觉得投资案的失败有那么严重,他喜欢回到马来西亚的日子,对台湾的一切,他并不放在心上。
“舅,投资案没了又怎样?” 从维熙不以为意,“只要我们在这儿好好生活就行了。”因为年轻,他并不考虑太多。
“维熙,你这种态度如何在商场打滚?”王庶人担忧的蹩眉。
年前的一项投资案,原以为会为“丰凯集团”缔造截然不同的新气象,却没想到让“杜氏企业”摆了一道。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已经无法再等到“丰凯”另一次的转机了,何时病魔会突然的发作夺去他的生命,谁都说不准,目前他惟有守住既有的成就,然后把希望放在孩子身上。
花媛淇是他精心挑选的孩子,命格、资质、容貌都是一时之选,他不在手旁人怎么说他。他惟一的希望就是要把“丰凯”完整的交到这两人手上,那么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不需要在商场打滚,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在草地上打滚!”从维熙顽皮的回了舅舅一句。
“你这孩子。”他轻叱。
对于姐姐的遗孤,王庶人向来视如己出,从来不舍得大声骂他一句,只是宠溺的轻叱。
从维熙低头看着身前陌生的小女生,“喂,嘴巴张这么大,蚊子都要飞进去了。”他伸手捏着她微启的小口,戏的笑,“几岁了?”
花媛淇羞红了脸,“七岁,我今年要上小学了。”
“哇,我们差这么多!”从维熙弯着身子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你七岁,那我是你的两倍。”他黝黑的臂膀伸至她面前,食指、中指直竖着。
花媛淇不在意什么是两倍,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会当我的新郎吗?”花媛淇认真的问。
从维熙皱眉看着沙发上的舅舅,“舅,看你办的好事。”
王庶人但笑不语。
从维熙一手撑在腰部,一手揉揉花媛淇的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是大哥哥,不是你的新郎。”
说完,他捞起脚下的篮球,三步并作一步往二楼奔去,花媛淇则张大崇拜的双眼,尾随着他充满活力的身影亦步亦趋的。
不管他怎么否认,花媛淇单纯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他就是她未来的新郎……
第一章
午夜,从维熙在房里努力的敲键盘,为他的研究所论文劳心劳力,桌上堆着一盘山高似的资料,简直要压死人。
叩——叩——
“进来。”他头也不回的埋首在成堆的资料里。
听见他的允诺,紧闭的门缓缓的被推开,一颗圆滚滚的头先探了进来,“维熙,你还不睡吗?”
“媛淇,有事吗?”他搁下手边的报告,回过头。
去年王庶人因癌症骤逝,花媛淇刚升上高中,而他则甫进人研究所就读,王庶人遗书中宣布“丰凯”
将暂由原总经理胡定国和从维熙一同管理,等到花媛淇学业完成有能力承担“丰凯”重责大任时,则会另行宣布新的遗嘱。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从维熙成了台湾、马来西亚的空中飞人,一方面在台湾努力他的学业,一方面还要照顾在马来西亚的花媛淇,还有公司的产业。
经过几番思量,为了让花媛淇能有完善的照顾。
接受完整的教育,从维熙便做主将她一并接到台湾来。
幸而王庶人生前已交代挚友继任总经理一职,以便于妥善协助这对年轻人,“丰凯”才没有因为群龙无首而分崩离析。
“我睡不着。”花媛淇的花容月貌因为失眠而苦着。
“还是不习惯?”他有点无力。
在台湾住了将近一年,花媛淇还无法完全融人这里的新生活,失眠是家常便饭,不过饮食的改变才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的主因,因为她的不适应,从维熙曾经一度考虑将她送回马来西亚。
她打小起,就是王庶人捧在手心照料的小娃儿,一切的食衣住行都有管家的照料,如今离乡背井来到台湾,她怎么都忘不了在马来西亚的生活,想念爸爸还活着的快乐日子、想念管家妈妈的拿手好菜、更想念那里无忧无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