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悠悠想要拒绝,何子衿却凌厉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里有着不容置疑。
司机迅速的开车,离开中央广场。何子衿站在原地,半晌,回过身子,坐上后面的车。
“女朋友?”
“朋友。”
“不像。”
“是不像。”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爷爷!”
何子衿捏着眉心,有些无奈,却仍是笑着。
何泽平也笑出来,他靠着真皮坐垫,抚着自己的心口。
何子衿看着爷爷,别的老头儿到了他这个年纪,肚子都已经显出来了,许是因为年少从军的缘故,爷爷却仍是一直保持了个好身材。这是梁阿姨形容的。
“子衿啊。”
“爷爷。”
何泽平笑呵呵的,问他:“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哪?”
何子衿笑着:“爷爷,您长命百岁。”
何泽平看着微笑的孙儿,心里很觉得宽慰。小儿子走的早,大儿子又未续弦,何家到了这代,就这么根独苗苗。一转眼,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去看过你爸爸了?”
“是。”
魁“子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按说,有些话,我这个当爷爷的不该多说,你一直是个稳妥的孩子,可就是心思太重了。”
何子衿明白爷爷的意思,宽慰的笑笑:“爷爷,您放心,我有分寸。”
何泽平吁了一口气,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圃何子衿的司机老高已过不惑之年,四方方的脸孔,看上去很是憨厚。常悠悠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问他:“师傅,能不能带我转转,随便去哪儿。”
老高是个寡言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默不作声的让车子在夜灯下,随着车流慢慢移动。
常悠悠心中感激,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车穿过T市的大街小巷,她似乎也跟着徜徉在这座城市中。爸爸妈妈的葬礼那天,她逃了,随意的跳上一辆公交车,塞了一块钱硬币,跟着车在这座城市里周而复始的晃,晃着晃着就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明白了,就不会那么孤单,也不会那么难受。
在这样的时候,她的眼睛有点发酸,无法遏制的伤感汹涌袭来。
常悠悠注意到,司机一直透过后视镜狐疑而担心的看着她,她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师傅,我从前实习的时候,跟着前辈去采访,碰到一个小女孩,她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跟她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她爸爸又患了偏瘫,她每天要去捡别人扔掉的塑料瓶拿去卖,然后再买两个馒头回来。这么好的孩子,她那么小,又那么孝顺,我们都已经帮她联系了一家学校,可是,她已经来不及跟她的同龄人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后来我们知道,那天,她捡塑料瓶的时候,为了捡一个滚到车道的瓶子,没有看红绿灯,结果被一辆货车给碾到了,当场死亡。”
常悠悠说着,哽咽着,使劲儿用手背去拭眼睛,脸上的水却越来越多。她想,她是真的为那个小女孩感到难过。
老高暗暗心惊,他不知道常悠悠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也不知道她的脸上为什么会有绝望的神情。
常悠悠又迅速的抹了一把眼睛,正好接到常有良的电话。
“喂。”她没好气道。
“悠悠,今天有没有去吃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