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被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够狠容易的说出主子走了这一事实,可是直到听见顾南成的发问,她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恐惧,背上的衣裳已经沾湿,短短的一瞬,银珠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折磨,强大的威压让她无法呼吸。
似乎察觉到了银珠的不对,顾南成的气势陡然一变,起身走到了银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神色不对的女子,心中没由来的不安,只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急躁,再次开口道“别让我问第二遍!”
银珠一咬牙,把头埋的极深,朗声道“世子妃走了!”
话音刚落,银珠瞬间便横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重重的击打在外面的一颗大树,而后跌落下来,银珠一手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顾南成察觉到手腕处的阵痛,发觉那有一道长长的蜿蜒的像是小蛇一样的伤疤,另一只轻轻触上,一瞬间,心中升起剧痛,压抑的他几乎无法喘息,仿佛生命在一瞬间灼烧。
看着飞出的银珠,顾南成的几个暗卫瞬间出现,看见铁魔的一瞬间,顾南成的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
铁魔强撑着将灵杀的那块令牌交到了顾南成的手中“世子妃让奴才把这块令牌交给您,还说,若是奴才继续跟着她,她就立即跳海,奴才无法,只好回来。”
顾南成接过令牌,又是一掌,铁魔也堪堪飞了出去,整个南苑的上空笼罩着一片死亡的气息,仿佛暗无天日。
紧紧握住手中的令牌,顾南成不再说话,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他害怕答案,青一色的侍卫跪在门前,顾南成有些木然的转身走回内室,眼尖的看见了梳妆台上的白玉簪子下压着一张字条,立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拿起来拆看。
南城:原谅我没有遵守承诺,终究离开,这辈子的幸福是我赊来的欢愉,莫怨,今昔一别,几度流年!
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世间繁盛荒凉,情爱欲盖弥彰,南城,你要好好活着,离别了仇恨,就枉造杀戮,你体内的血,是我的爱。
下辈子,再为君倾城。
顾南成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却还是没有忍住一拳掀翻了他让人精心打制的梳妆台,里面的金饰玉器破碎一地,圆润的珍珠也溅落的四处翻滚。
“叶慕灵!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顾南成的眼一瞬间便充血般的红了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无处发泄。
“银魔,怎么回事?”强行压抑着的痛苦,艰难的吐出一个个字。
银魔还算是冷静,只是开口道“浮生公子和邪尊大人以及世子妃一同想出了个办法,就是把主子身上融入五脏六腑,骨髓中的毒逼入血液,而后同世子妃换血。”
“然后呢?”顾南成压抑着声音,像是一只濒临发狂的豹子。
“然后。然后主子的毒便解了,转嫁到了世子妃身上,世子妃。便离开了。”铁魔硬着头皮回到。
果然,话音刚落,桌子瞬间变成粉末,跪在地上的几人也都砰砰的被甩了出去,一个个五脏六腑震的生疼,却不敢多说一句。
顾南成的眼红的狰狞,转瞬间又发疯的跑了出去,找来一匹马便狂奔起来,一路在京都的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的摊子,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便不顾形象的在街上疯跑,茫然无措的样子像是个孩子。
男子勒住缰绳,四处张望,一阵阵揪心的痛翻滚上心头,眼中除了迷茫不安还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叶慕灵,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叶慕灵的踪迹,一瞬间颓然,任由马儿自在的走回岳王府,男子低沉的情绪无不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街上的众人看着这有些疯癫的男子却是不敢开口,有些骂骂咧咧的不过被男子一个眼神看去,便禁了声,只觉得男子额头那几缕火焰仿佛要冲破皮肤,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回到岳王府,顾南成沉默的一路走回了南苑,坐在为了迎娶她而刻意布置的新房里,看着床上大红的锦绣被面上,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男子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抚上,最后,两只手指用力,直接将鸳鸯的图案捣毁,破碎的裂帛声,任由被子里面的羊绒飞的漫天。
似乎还不解气,男子甩手把屋子内的东西统统砸了一番,那精致的棱镜也被摔成碎片,男子的手被割出了鲜血。
顾南成愣愣的看着手中狰狞的伤口中流出的点点殷红,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当一滴滴血滴落在地上,男子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四处奔跑起来“止血药,止血药!药呢,药呢,不要流不要流…”
胡乱翻腾一气,没有找到药,反倒是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顾南成孩子一般的坐在地上,仿佛再次被人抛弃一般“不可以流血,不可以流血的,这是灵儿的血,不可以流血的…”
两行清泪顺着男子的脸庞流下,在那大病初愈还略显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明亮,男子失声痛哭,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灵儿,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