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揍了!”
好吧,他太兴奋了。贵妃觉得为了别人的生命安全,还有不让暴|力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她有必要找个时间和他深入地聊一聊,适时地对他进行引导。
他心智不是很健全,难保这一次架打的太爽,以后他遇事一个心气儿不顺拳头就挥上去了。
遇到弱鸡别人挨揍,他指不定一个失手就送那人归了西;遇到个比他强的,那倒霉的就是他。
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这些大道理,灌输普世价值给他的时候,贵妃有更紧迫的事要去做。便将柴榕的教育大计放缓,递了个眼神给木墩儿,果然木墩儿心领神会。把他爹给领走了。
贵妃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挑帘子进了主屋。
“娘,我是阿美,有事想和您说说。”她人未到声先到,话音未落,门就从里面推开了,柴老太太上下扫了她一眼。心里顿时就犯起了嘀咕。
阿美素来能说会道,一张小嘴嘚吧嘚吧尽挑好听的说,把人说的飘飘忽忽就顺着她的来了。
以前她就知道她心眼子多。心里肚肠七弯十八拐的,可是今天对上县令家那位公子,毫不惧场,牙尖嘴利。别说是那个脑子明显比她家四郎好不到哪里去的杭公子。换上她她也不知如何应对她咄咄逼人的话,挖坑设套一个不小心就落她话套里——
当然,县令公子是根本听不出来,有听没有懂。
可是贵妃那霸气侧漏的姿态,柴老太太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这样的柴家根本不是她待的地方,迟早有一天再也关不住她。
她最害怕的还是柴榕。阿美那心眼子论斤称都能卖不少钱,心思一歪歪。光玩儿心眼儿就能玩儿死他。
……当初是不是就不该挑个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的,而是应该找个普通的姑娘,相貌普通,智商也比普通更普通的姑娘来给四郎做媳妇,起码他们拿捏的住。
就这阿美,他们是越来越觉着难以掌握了。
柴老太太那几眼看的贵妃直发毛,是她太急躁了,不该在才经历过年画娃娃事件强烈冲击下冒冒然地主动送上门吧?
可人来都来了,再走就太怂了。
“爹,”她先和阴着一张脸的柴老爷子打招呼,然后转头才到柴老太太:“娘。我来找爹娘其实是有话说的。”
“今天这事,我知道错在我——可招惹了县令公子的确不是我本意,但它已经发生,更改不了。”她沉吟半晌,道:“因为这件事把家里闹的人心惶惶,都是我的错。老实说,县令公子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大抵不会就这么算了。”
到此,她特意留白停了一会儿,但老两口没一个接下茬的,好整以暇地就只是看着她,像是瞪着眼珠子看她翻出多大的风浪。说的天花乱坠人家自岿然不动,全看她一个人独白,贵妃表示这么聊天没朋友啊。
柴老太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个话都跟防贼似的,生怕给她挖坑设套,被害妄想症不要太严重。
贵妃只好自己又把话给捡起来:
“我不想因为我而让这个家人心散了,总是笼罩在恐惧和怨言里……我想说,要不……我和四郎、木墩儿出去单过吧。”
柴老太太一听就急了:“你出去单过这事儿,和四郎商量了吗?还不是你怎么说怎么是?!”
贵妃一怔,她儿子是傻的,她难道忘了?当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娘——”
“你觉得,四郎抓了只貂,他上山猎到东西了,就能养家糊口,不用在婆家做饭干活,自己挺门过日子了?”柴老爷子眼神犀利,哪怕坐在炕上窝着半个身子也丝毫不减他的威仪。
“你以为他功夫那么好,我为什么把他的弓给收回来?他功夫好,耳聪目明,但凡有点儿声响就逃不过他的耳朵,拿着弓顺着声儿就射出去,一天就射了两个人,有一个是擦着耳朵过去——就村西刘美丽的男人。另一个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一箭射腿上了,倒没落下残疾,在家养了个把月。”
“你说,这种情况还能给他弓箭吗?”柴老爷子继续道:“这两次是他走运,没把人给射死。真死了人,县太爷不会管他是不是傻子,杀人就得给人偿命……阿美,我知道,你心思活泛,但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分家的事,你就不用再想了。这话我以前说过,除非我死,不可能让这个家散了!不管你和四郎有养活自己过的比谁都要好也好,要靠家里帮衬也好,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这永远不会改变!”
“好了,出去吧。”柴老爷子摆摆手,“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聪明着呢。”
没给她任何反口辩驳的机会,人家说完就给她轰出来了。
贵妃表示第一次听柴老爷子讲这么多的话,她总有些生理心理上的不习惯呢,生生有种听哑巴开口说话的观感。毕竟平时都是柴老太太主事,柴老爷子在后面默默地仿佛置身事外。
她,这算是把哑巴都给逼说话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以致于呆滞,从东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住对面屋的柴海棠一脸担忧地在堂里等她,估计没的全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四嫂,你别多想,咱都是一家人。县令他儿子再作,了不起咱再一状告到衙门,我陪你!你别听二嫂嘚吧嘚,她家弟弟打人让人抓牢里,不也是上咱家借钱给弄出来的?现在倒会挤兑别人。”
贵妃一把握住柴海棠的手,重生一回就这小姑子她是越看越喜欢。仗义!
以后真像木墩儿设想的铺开一条金银铺就的康庄大道,她也绝逼忘不了海棠,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总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