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看热闹的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衙役虽然明知道喧哗之人就是县令的儿子还是不得不装出不认识的模样,给他连带着贵妃一行人都赶出了人群之外。
“这下你们满意了?!”杭玉清俩胳膊抱胸,斜着眼瞅人,气呼呼地叫道。
贵妃站在路边,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难道该说满意的不是他?是他主动上来找茬的,可不是他们啊。
他这智商……也是好神奇。
“我说,”贵妃只要一跟他沟通就心理性头疼生理性反胃。主要这位听不懂人话,和对牛弹琴没区别。
“你说!”杭玉清不等贵妃把思路理清。就一下子把她打断:“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又来坑我爹的?我爹是个清官,他没多少钱的,你们别欺人太甚!”
说到亢奋处,他猛地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道:“咱们私下的恩怨,咱们私下里解决,别扯上家人行吗?!”
他的意思其实是,别扯上钱行吗?
木墩儿商人的眼光,看人一看一个准,打到身上不知道疼,还嚷嚷着以后再战。这是知道他爹掏钱出来之后肉疼了,和他一样也是个嗜钱如命的主儿——
啊呸!
木墩儿只觉自己的智商被那俩傻货给直线拉低,骂人都能把自己骂上,也是没谁了。
“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贵妃的火气也让杭玉清给勾起来了,冲柴榕一挥手,“四郎,把他嘴给我捂住了!”
特么,废话太多,嘴太碎,噪音太吵!
贵妃话音未落,柴榕一个箭步上前,反身贴到杭玉清的后背,左手箍住他的脖子,右手捂住他的嘴。
那手势那力道,这傻子万一失了准头他的小脖子就不保了,杭玉清好悬尿没吓喷出来。
立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杭玉清的眼神都透着股子守法良民的纯善。
“首先,你爹拿钱出来是给你善后,与我们无关,我们并没有向你爹要赔偿。是你爹为你摆平后患,安抚一堆你惹出来的后患。再者,我们今天来是去医馆看病,医馆大夫打官司,我们是为了确保他手上没有人命官司才敢找他,和你没有一文钱关系——当然,你要是不提醒我,我还真想不起来和令尊谈一谈。”
贵妃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敢怒不敢言状的年画娃娃脸:“你事后几次三番找我们茬,又是打上门去闹,又是在我们来县里的时候搞伏击,闹的我们在桂花村的名声都臭了,连我妹妹结亲都屡遭婆家置喙,你带给我们的伤害可不远止无休止的纠缠,还有深远的人际关系影响,关于我们一家大小名誉的损害。”
“现在,你还敢说我们私下解决,怎么还想继续打?”
作为‘屡遭婆家置喙’的婆家代表陆铁牛,一张脸已经红成了紫茄子色,一把紧紧攥住顾琼玖的手就不放开了,好像不捏碎她的手指骨就不足以表示他滂湃的内心和绵绵不断的愧疚。
顾琼玖叹了口气,大拇指轻轻在他手背摩挲两下以示安慰。她到底不忍见他难过太久。
“领娣……”
陆铁牛憋了半天,挤出这两个字,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见柴榕啪啪啪朝着县令家公子的脑袋就是一顿狂拍:
“阿美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话?回话啊!回话啊!回话啊!”
陆铁牛都替他疼,你想让人家回话总要给人回话的时间吧?一直捂着人嘴,又让人回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不过碍于柴榕的实际状况,他也不好说什么。
打的这么轻,他的小领娣就白受他家的委屈了?一切都赖杭玉清,要不是因为他,他家父母不知道多满意这门亲事,多满意领娣做自家儿媳妇呢。
陆铁牛认真考虑要不要自己也装傻子,上去踹杭玉清两脚是两脚。
“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杭玉清要疯。
尽管柴榕没得贵妃的吩咐手上不敢使劲,不带丝毫内力纯手拍杭玉清也受不住,下巴颌直顶着前胸,脑袋瓜子嗡嗡的,眼前无数颗小星星在闪耀。
“我说打了吗?说打了吗?你个大傻子——你媳妇没说让你揍我,你揍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