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伯。”柴海棠笑道:“二嫂听一遍忘一遍忘一遍问一遍,现在还没记住。”
“有点儿别嘴。”柴二嫂呵呵笑。原谅她没见过世面,听他们一路什么侯什么伯什么王一堆,她实在是让这些金光灿灿的名头给吓蒙了。
柴老太太这个做娘的关注点自然是不一样:“你大哥什么病,严重不?怎么没接来?”
“我们当时就要去接,可是柴文就是不讲地址,非要他自己亲自送来。”贵妃无奈地解释,“这不,现在也还没送来。我已经叫管家去寻人了,先把柴文找着再说吧。”
“大哥大嫂怎么自己不过来,四郎也来京城这个久了,不会他们一直不知道四郎就是哎那么伯吧?”柴二嫂好悬没把嘴里的肉咬了,就是想不起来什么伯。
“武进伯。”贵妃笑着重复。
至于柴大哥大嫂为何没有找上来,要么就是没脸找上来,要么就是消息闭塞,根本连听都没听过这些京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看啊,是柴文和大哥大嫂也闹掰了。他不把大哥大嫂哄好,过来替他说话,是不会把他们送过来的。”
柴二嫂想的和贵妃一样。
心道,幸好他们和阿美处的好,不像柴银杏和柴文这样,要不这时候该有多尴尬?得多大脸才能贴上来
柴文是个人才,能屈能伸,居然还有脸来,她也是真服。
要是她,肠子悔青了也不好意思上赶着过来啊。
要说她还是有些眼力的,自打阿美倒腾卖野鸡野兔那阵子就觉着她行,再没起过刺。果然,人家一路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好在杏儿遇到了四嫂,不然……”柴海棠话没说完,但意思谁都能听懂。“娘,像柴文这样的,你可别心软。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连影儿都不见。可别又看自己孙子,又让四哥四嫂帮忙我要不是揍不过他,我非得揍他一顿!”
噗。
这话说的实在,贵妃好悬没笑出声,估计杏儿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看他那身穿戴打扮,明显过的很好。”贵妃笑道,言下之意,之所以找来也不过是攀附权贵。哪怕攀不上,估计也比一般人过得好太多。
“那可不,过的不好他能抛妻弃子?”柴二嫂撇嘴。
柴老太太心早就凉了,她自己大闺女她都能舍了,一个忘恩负义见钱眼开又忘恩负义的孙子,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们爹说过,柴文再不是咱家的人。你爹说的话,什么时候在柴家都是好使的。”柴老太太老脸抽抽着,对柴文也有几分不喜。
那孩子从小去县里和杏儿的爹学手艺,就对杏儿爹比自家人都要上心,掏心掏肺的好。现在说把杏儿抛了就抛了,想来那小子自小就带着股子凉薄。只不过杏儿爹不是什么富户,显不出柴文嫌贫爱富的性子,现在攀上有钱人家了,这才让所有人看清了。
“阿美,这伯府是你当家,以后阿文再来,你不想让进就不让进,不必顾忌着亲戚。你爹都不认这孙儿了,你自然也没这侄子。”
贵妃点头,柴家人就这点好,三观起码还是正的,不管谁踩了底线,错就是错。
要不然,碰上一家子胡搅蛮缠,牵扯不清,她虽不惧,但也够恶心死人的了。
“娘,你放心,大事上我差不了。柴文若性命攸关,找上门来,我和四郎能帮忙肯定帮,可若是上门打秋风,那肯定是不行的。”
“我看,捞不着好处对他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柴二嫂嘟哝。
“啥性命攸关的事儿啊?”正说着,木墩儿急走几步进了屋里,身后跟着闻讯赶来的顾静姝。
木墩儿连忙上前揖礼,粉雕玉琢,锦衣华服,看着就像是贵人家的孩子。礼数周到,气度不凡。
看着把柴老太太给乐的,一把上前就抱住他一顿亲,木墩儿摆拍似的脸上顿时龟裂。
“我的孙儿,我的心肝,长的越来越好看,像是个瓷娃娃。”
我四岁,我四岁,我四岁……木墩儿只能不住在心里催眠自己。可是……特么,谁能把这老太太从他身上扒下去,他是个三十六岁已成年许久已婚未育被小红杏出墙的大老爷们!
贵妃不忍卒睹,别过了脸。
“娘,你可快放下木墩儿吧,是不是勒着他了?好像喘不上来气儿似的。”柴海棠笑道。
柴老太太一听,连忙松开了手。这时顾静姝才上前见了礼。
“来娣也到京里来啦?”柴老太太亲热地上前拉住顾静姝的手,“合该让你姐姐带你过来见见世面,要说咱那小村子真是委屈了你,这水灵灵的俊姑娘……”
“是啊,弟妹!”柴二嫂一拍大腿,把柴老太太吓了个激灵,后半截话都让她给吓回去了。
“反正村里也就亲家公了,就让来娣跟着你在京城住下,找个好人家嫁了。”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冲来娣这相貌,又识文断字,现在她姐夫还是什么伯,武什么伯来着,想找户好人家还不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