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娴妃你知道了?”
朱宜修想到昨日玄凌和她说的话,教她对这个男人愈发的心寒,自己过去对他一片痴心究竟换来了什么?儿子刚过满月,他就要把她的姐姐接进宫了。遂垂首答话,“回母后,臣妾知道。”
太后的笑意淡了下去,挥挥手,打发了一干奴婢,只留下竹息姑姑,道,“唉,哀家对皇帝也没法子了。他执意如此,我这个做娘的除了顺他的意思还能怎么办呢?哀家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心里可别留疙瘩才好。”
“臣妾不敢,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他既然中意姐姐,臣妾日后也会尽心侍奉。”朱宜修不假思索的回答。
太后见她不似作伪,缓缓的说,“这事情说来着实有些难办,之前为着宁安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皱了皱眉头,想到朱夫人居然敢阳奉阴违,太后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便是入宫,也不能太招摇了,皇帝才在西北打了仗,国库空虚也禁不住大操大办,一切从简。”
朱宜修转了转眼珠,试探道,“这样会不会委屈姐姐了?”
太后笑道,“她入宫为后,无上荣耀,有何委屈。况且身为皇后,理应母仪天下,和睦妃嫔,期盼皇帝多添子嗣才是。哀家还想着为皇帝多选些名门闺秀充实后宫,毕竟眼下宫内就你和月宾两人,后妃名分多有空缺,委实有些冷清了。”
“一切全凭太后做主,臣妾无不听命。”
满意的点点头,太后道,“哀家已选了三家的姑娘,发了懿旨,这两日就该入宫了。”
好快的动作!朱宜修吃了一惊,这可是打了大夫人和柔则一个耳光,摆明了太后不待见。大夫人绞尽脑汁送女儿入宫,太后就多招人进宫添堵,柔则那软性子还不是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在太后面前多有迟疑,宜修道,“不知母后选了哪几家的姑娘?”
太后道,“甘丞相和苗将军都是当年拥立皇帝的功臣,他们两家的家教素来严格,想来女儿也不会差,另外还有二等爵汤家的长女。”
“太后慧眼识珠,想来这几位妹妹定是极好的,臣妾也高兴能多些人作伴了。”朱宜修陪笑道。
“你放心,哀家心里皇帝后头便是你了,何况你又生了皇孙。哀家也不会亏待你,柔则是皇后,哀家已同皇帝说了,到时晋你为贵妃,仅在一人之下,那凤仪宫你也不必搬,只管住着。”
朱宜修起身下拜,“臣妾谢太后恩典。”
柔则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将太后对她不多的好印象彻底挥霍个干净,不过是看在玄凌面子上才妥协,但为了后宫平衡,她绝对不容许柔则专宠,势必要多找些人来分,宜修是她最满意的人选,现在屈居次席已让太后失了面子,自然愿意多多抬举她。
回到昭阳殿,剪秋端了热茶来,道,“娘娘,大小姐太欺负人了,硬是把皇后之位抢了去,平白叫咱们空欢喜一场。”
“胡说什么!”宜修难得对这个心腹疾言厉色,道,“这种怨怼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也把我的话传下去,凡有嘴里不干不净的,一律送进慎行司,别平白给我的凤仪宫泼脏水!”
“奴婢遵命。”剪秋见主子动怒,登时噤声。
“日子还长,先叫她得意几天吧。后宫又进了新人,大戏才刚要开锣呢……”朱宜修啜了口茶汤,放缓了语气,她如今有子傍身比空有皇后名头却早早得罪了太后的柔则占的优势多多了。
印象中那甘氏苗氏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倒可以从中得益。朱宜修回想着前世那二人不多的登场,沉吟不语。姐姐啊姐姐,妹妹这一回定让你长命百岁,叫玄凌看看你这心思纯净,善良温婉的“纯元皇后”能否始终如一。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看汉武帝,窦太后有句话很经典:能当皇后不算福气,当上太后才是真福气
☆、入宫
两日后,朱宜修在给太后请安时见到了这三位新晋宫嫔。
年纪最大的是甘氏,16岁,初入宫就封为正三品婕妤。甘氏是丞相嫡出幼女,一袭银红色纱裙衬得粉面含春,杏核眼笑起来格外喜气,给太后行礼时动作张弛有度,全然没有紧张,看得出提前花了时间练习。
站在她左边稍后的是苗氏,15岁,得了从四品婉仪的位分。苗氏是苗将军最宠爱的侧室所出,生得柳眉瓜子脸,请安时张口如黄莺出谷,字字清脆。
最后是汤氏,名唤静言,被封为从五品良娣,人如其名,一副静默温顺的脾性。朱宜修想起她后来生的予漓资质平庸,费了自己一番功夫□却仍不得玄凌喜欢,不由得暗自摇头。
太后眯起眼看着面前的花红柳绿,苗氏的姿色当为三人之首,美中不足的是眉宇间很有些娇气,只怕不是个安分的。在心里对这三个年轻女孩品评过后,太后笑道,“娴妃与端贵嫔比你们早入宫,今后妃嫔间更要和睦相处,切不可争风吃醋,叫哀家和皇帝烦心。”
“臣妾谨遵太后慈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