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冰墙里人影晃动,若儿只觉得一道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即使是隔了这么一道坚冰,她仍觉得自己全身瞬时僵住。
似是片刻之间,又如千年轮回,那道目光带着几分失望缓缓移开:“原以为。。。我并无它意,此趟冰洋之行,确是借了你的手,但也是相助于你。洞。君。岛中,虽是险要,但你既然能全身而退,自然也是得了大好处的。”
若儿见他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已经学会了那套月转星移,原来她刚才从雪坡下滑到底,和平日截然不同,脚下如同雀落鸟掠般,只是点雪而过,不带丝毫雪尘。
“你和我说说,里头的情形如何,”若儿将当时的情景都是详细的描述了一番,听到少年落水之后安然出水,冰墙里头立马传来一声质问:“他出来之后,身上可见异样,手中可有异物。”
若儿回忆了片刻,再回道,“并无异状,”她心里暗暗想道,傲世哥哥本就是水阴之体,那日在了水里出来后,身上的水光青色似乎更明显了些,这冰原上下禁止修行五行水阴,这话还是不说的好。
洞中人听完,半响才说:“如此甚好,不要扰了那里的安宁。”
他见若儿盯着地上的脚印,“这是你师兄留下的。”
他口中所说的师兄,正是那闪电豹,若儿听后,居然和慎言一般结巴了起来:“你。。。是君姐姐和。。。云阁主。。。的师父?”
里头的人似是默认了,若儿心里盘算着:“这可是怎么回事,君怀鲤在了水底三百年,那暴雪的年岁不是要比。。。贞木,都要老上一些。自己还口口声声叫着师父,这样算来还不是乱了辈分。”
洞内的人也无意回到,若儿想到了今日来也该告别一番,嘴上说道:“我明个儿就要出原去了。”
冰墙里头,暴雪的声音里头带上了一分不解:“谁许你出去的。”
若儿连忙回答:“冰山傅瑶发配我。。。派遣我出原试炼。”
里头的人顿了片刻,再说到:“试炼。。。你是原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
若儿听他的意思,这冰原原来还真有试炼的老习俗,还是专门选派出众的弟子,她有些尴尬的回道,“说这事冰原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也是旧了,这会儿派遣出去的弟子,都是要学得一门手艺,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暴雪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不说破:“你这般的木元体质,在了冰原修炼,也难成气候,出原之后往南而行,该是会有些收获。”
若儿听着这句话心底有声一计,半是哀求的说道:“暴雪师父,那你可是有什么。。。压箱底的道术法术”
暴雪这时回得也是干脆:“没有。”听在若儿耳里,就是落雹子一般,磕得人心慌。
若儿扁嘴不肯道:“你这师父当得也是偷懒,那套月转星移,我分明已经学会,你不是说过,学一套,再得一套?〃
那边的人再说到:“我只是说学一套,熟一套,活用一套。”
若儿想着这些日子来的月转星移,最大的漏洞莫过于只能避敌而不能退敌。
暴雪的这时再说道:“将你的灵图祭出来。”
若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左手中的阳木灵图祭了出来,右手则是掩在了一旁,嘴上辩解道:“我原本是蔷薇花图,只是盘龙木的灵元太盛了些,这些年下来,反倒只剩下了阳木灵图。”
她的手心之间,那条黑色的龙身还很是纤巧,懒散地盘成一团,她这时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些在了人身后隐隐而现的灵图,心里又是一阵惭愧。
这时她只觉得手中微凉,原来是空中不知何时再落飘雪,怀中的那粒金色鲤珠浮在空中,雪花落在了她的手间,只见得她手上的灵滴一阵金黑光芒闪过,幽颤成形成了一颗浑圆的珠子,另外的几颗灵滴的色泽也光亮了不少。
暴雪说道:“这鲤株有了半颗灵瑙的功效,可助你破滴成珠,想你现在立刻回到住处,自然能再发现一些好处。”
身旁雪花依旧翩飞,只是落到身上却只是如同雪羽般,若儿只觉得这时如同冰洋上喝酒的那个也玩伴,全身暖融,身上四肢之间,热流散开,手心龙形更是黑亮分明了,这是灵珠,她竟然一下子就到了灵珠之境。
“这是我予你的奖赏,”暴雪的声音传来,“这趟远行,你了解了你师姐和师兄的夙愿。你办得比我预期的要好上很多,处乱而不惊,遇难而勇进。”
若儿听着,心间的喜浪一波盖过一波,虽然无端被人强塞进了冰洋,经历了生死,但她一从没想过,自己一下子就能有了灵珠之体。
暴雪的声音再度响起之时,若儿已经到了雪坡之上,“君怀鲤并未完全化龙,但她的半成龙瑙也只能顶得那盘龙之木的保命之需,你回去告诉那盘龙木,得了这鲤珠之后,寄宿你身,白昼可出,夜间不可擅动,慎用体内灵气,否则它遭龙戾再醒,她只怕就得了灵灭身散,再难成灵。”
若儿才是刚进洞口,就看到大耳朵狐狸和着可爱都是哆嗦的站在了一角,眼前,正是站着黑玉。
黑玉这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欢喜,正要上前询问,又是停住:“你的身上,灵珠?”
若儿忙将连日来的情况和刚才的冰洞情形都说了一遍,见了她手中的盘龙灵图上的灵珠,黑玉叹道:“半成龙瑙,这女子也是痴心,一朝化龙之命,却全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