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平安度过这一生。”
“放肆!”
百里景洪勃然大怒。
女人只安静跪伏在阶前,苏瞬卿那张精致的脸庞没有任何神情表露,两个人就这么陷入到沉默僵持当中。
许久之后,幽幽叹息声响起。
百里景洪轻叹一口气,终还是他率先开了口:
“或许,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最终,还是要尊重幽隐那个孩子自己的选择。”
。。。。。。
夜色笼罩整个南淮城。
院落里。
银色的长枪落在地上,风吹动着老人银白的发丝。
握着长枪的翼天瞻深吸一口气,只见他再度挥舞起来手里的长枪,好似绷紧的弓弦在瞬间射出箭矢一样,枪锋以一个完美的半弧从下扫起,对着面前的男人横贯而出。
——砰!
长枪跟重剑碰撞,发出一连串的交击之声,所有的交击声连续起来像是一道道连绵不绝的悠长鸣响,两个人在极短的瞬间飞速的闪动,速度和时机都完全相同,好似镜花水月的镜像在交战。
翼天瞻的对手,是位身材高挺、黑袍广袖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的重剑剑色斑斓,剑身上刻着仿佛永不会黯淡的名字——静岳。
最后一瞬,两人不约而同的收住了怒涛般的汹涌攻势。
翼天瞻收回长枪,嘴里发出着低沉的喘息,目光落在男人剑上:
“你使的是真正的静岳剑,重而无锋,大巧不公。”
“这把剑到了你的手上,那就只能证明它的前任主人已经死去。”
黑袍中年男人默然点头:
“他是我的老师,在七年前死去了。”
翼天瞻神色凌然,而后将长枪贯于身前,老人的手势看起来有股古老的意味,只见他面对着黑袍男人,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莫名威严:
“很高兴见到你,新任的天驱万垒宗宗主。”
“北辰之神,凭临绝境;唯心不动,万垒之极。”
“我以天驱的古老礼仪欢迎你的加入,北辰之神的光辉照在我们彼此的双肩,我们因尊严而自豪,因勇敢而荣耀。”
“铁甲依然在。”
黑袍男人同样单膝跪地:
“依然在。”
“东陆下唐国武殿都指挥使息衍,参见天武者、斯达克城邦领主、苍溟之鹰宗主,翼天瞻殿下。”
这天晚上,天驱两位宗主在下唐国南淮城的不知名小院里碰面。
翼天瞻抬眼看向息衍:
“我一路从瀚州南下,途经四州之地,没有发现一个当年的同伴。”
“只在天启城的时候,遇见了位名叫谢圭的年轻武士,剩下的一无所获。在昨天,我见到了姬扬的孙子姬谦正,那是头已经忘却了天驱荣誉的绵羊,反倒是姬扬曾孙有股野性。”
“今天看见你的剑法,我感觉很意外。”
息衍默默搓摩着他的手指,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