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想走,却被温掌柜叫住了,“柳柳,先进去等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温掌柜发了话,覃初柳不好推辞,便带着小河和谷良进了萧白住的屋子。
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萧白才擦着汗走了进来。
“柳柳,今日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谷良的身上。
“我是谷良”,还不等覃初柳介绍,谷良就在自己开了口,只是说完这句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他受伤了,是被我们救回来的”,覃初柳解释道,“早前在铁匠铺子打了个犁铧,今天是来拉犁铧的,顺便来看看你,问问你啥时候回家。”
萧白苦恼地摸了摸脑袋,“刚才温掌柜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家去,年后再来就行,可是店子里实在太忙,我这一走,只怕更忙不过来。”
“你若走了也不安心,不若就再待几日,左右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覃初柳建议道。
萧白一向唯覃初柳马首是瞻,听了覃初柳的话,忙忙点头,“柳柳说的是,我全听柳柳的。”
这句话原本很平常,萧白没少在覃初柳跟前说,覃初柳听得习惯了,没觉得怎样,可有人心里不舒服了。
小河悔的肠子的都青了,他干嘛没事提议来看萧白呢,眼见萧白和覃初柳聊得热火朝天,他却插不上话,心里就跟着了一堆火似的,灼的难受。
终于,在萧白一句“我全听柳柳的”出口之后,小河忍受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身上,他佯自镇定地拍了拍脑袋,“柳柳,瞧我这记性,我还想着给马管事买年礼的,转头就忘了,要不……”
“不是早就说好了,给马管事捎两只野鸡并两只活兔子做年礼吗?你怎地忘了!”谷良没有眼色地接话道。
说完之后,见小河脸色不好,他还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反思的结果,他没有说错话,于是,谷良又来了一句,让小河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我说的没错啊,咱们昨晚上不是还说送年礼的事儿吗?这主意还是柳柳出的呢,你脸一黑,我还以为记错了呢。”
小河尴尬地坐了下来,垂头不再说话。
萧白和谷良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小河这是怎么了,只覃初柳心里门儿清,却也不好说什么。
她心里也知道,小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小河会钻牛角尖,两个人也会越来越生分。
又与萧白说了几句,他们便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格外的诡异,覃初柳和谷良坐在牛车的一边,小河坐在另一边,中间被铁犁铧阻隔着,谁都不说话。
眼见路走了一半,谷良实在憋得难受,凑近覃初柳悄声问道,“柳柳,小河这是咋啦?”
覃初柳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犹豫的时候,忽听赶车的戚老头儿急声道,“柳柳你看,前面那两人是不是蒋氏父子?”
蒋氏父子?
覃初柳向前方看去,可不就是蒋氏父子吗!那对父子俩就在前方不远处,似是没看到他们,走的极慢。
照这样下去,不大一会儿牛车就能追上他们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和娘就是安家村的人,以后还指不定有多少麻烦呢!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
“戚姥爷,咱们慢点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成吗?”覃初柳道。
戚老头儿也不想惹麻烦,便停了牛车,“那咱们等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再走!”
果然,不大一会儿,蒋氏父子就离他们有些距离了,戚老头儿重新挥起了鞭子,只这一下戚老头儿因为紧张没有控制好力道,竟然甩出了响。
抽鞭子的声音传进蒋氏父子的耳朵里,他们回头来看。说时迟,那时快,覃初柳灵机一动,便拉着谷良躲进了盖着犁铧的破被下。
戚老头儿她倒是不担心,他在前面赶车,梅婆子担心他受风着凉,特意给他做了个帽子,那帽子还有两个护耳,把鼻子嘴都遮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若不是极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他。
小河就更不用担心了,蒋氏父子根本就不认识他。
幸好覃初柳动作快,蒋氏父子也只以为是自己眼花,对着戚老头儿挥了挥手,“去哪个村子的?”
戚老头儿害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安,安家村……”
“正好顺路,捎我们一程!”蒋氏父子连商量都不商量,直接下了命令。
覃初柳和谷良挤在破被下面,这被子的味道熏得两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他们却一动不敢动。
准确的说,是覃初柳一动不敢动,顺便要求谷良也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