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覃初柳也是一怔,随即咧嘴一笑,只是他的动作有点大,扯疼了还没好的伤口,又呲牙痛唿起来。
覃初柳可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她和蒋大鹏有什么关系,瞪了他一眼便往家走。
只是她实在好奇蒋大鹏来干什么,走到一半儿又悄悄折了回来。
原来,蒋大鹏是来接蒋氏的尸体的。上午的时候,覃初柳他们前脚刚走,蒋赖子就醒了过来,他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你妹子接回来吧。当初我财迷心窍把她给了安禄,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蒋大鹏租了个破马车去了县衙,只是他晚了一步,差役已经把蒋氏的尸体送回安家村了,他这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蒋氏毕竟是安禄的妾室,就是杨氏也不好做主把尸体给蒋大鹏。蒋大鹏也不急躁,直接对杨氏道,“你若不能做主,我便直接去问安禄。”
安家的祠堂哪里允许他一个外人乱闯,杨氏只得让安绿水走这一趟。
不大一会儿安绿水就回来了,摆了摆手道,“我爹说了,人你带走吧,以后你蒋家与我安家就一点儿瓜葛也没有了。”
蒋大鹏重重啐了一口,“以后你们就是想与我们有瓜葛,老子还不屑呢,一群人面兽心的混蛋!”
骂完,蒋大鹏抱起蒋氏就走了。
当晚,赵氏并白氏就把蒋氏的东西烧了个干净,至此,蒋氏在安家村便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
不过,蒋氏之死的余韵却还在影响着安禄一家。
安禄在祠堂跪了整整三天,只能喝水不能吃饭,加上祠堂里又冷,安禄回到家就病倒了。
这病缠绵到小年儿才渐渐好转,家里人刚松了一口气,县衙就送来了消息,安家村的族老主动找上县太爷,要求换里正。
于是,安禄这个不在正式编制里的小官儿,就被罢免了。
新上任的里正不是别人,正是南烛和紫苏的爹安东青。
覃初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怎么会是安东青呢,他那般老实,做事一点儿都不圆滑,哪里能干得了这活儿。
不过,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至少安东青当了里正,就不会没事找他们的麻烦了。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元娘给覃初柳做的小玩意也做好了。之前元娘做的时候神神秘秘,总不让覃初柳看,覃初柳好几次试图偷看都没有成功。
现下元娘把一个小布包递给覃初柳,让覃初柳自己看。覃初柳兴奋的心跳加速,比被男孩子亲了还兴奋。
待她打开小布包看清里面的事物,喜欢的不行。
里面是一顶用紫貂皮缝制的帽子,元娘想的很巧妙,紫貂长长的尾巴做了天然的装饰,垂在后脑,从貂皮边角裁下的部分缝成大大的绒球,镶在冒顶,乍看上去,有些像清朝官员的顶戴花翎,却比之更细致可爱。
按说现下的女人几乎没有戴帽子的,因为头上绾了发,戴帽子不大方面,所以天冷的时候不是戴护耳就是裹头巾。
不过覃初柳没有这个顾虑,她年纪小,头发又稀疏,头发一直都是编成辫子垂在胸前的,戴上帽子也不怕压。
早在入冬天冷的时候她就说想有顶帽子了,奈何元娘一直没应声,她以为元娘忘了呢,原来,元娘一直都记得呢。
覃初柳稀罕的不行,戴在头上就舍不得摘下来,就是在屋里,她也不嫌热。
为此,小河和谷良还嘲笑了她很久,她也不在意,只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没了言语,“你们想戴还没有呢!”
覃初柳不仅收到了元娘给她的新年礼物,紫苏也给她送了礼物。
明天就是除夕,元娘正带着大家打扫屋子的时候,紫苏来了,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的。
覃初柳要干活,怕弄脏帽子,所以今日难得地没有带帽子。见紫苏来,覃初柳很高兴,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紫苏了。
她先拿了帽子戴上,和紫苏去院子里说话。
紫苏听说覃初柳家里养了兔子和鹿,早就想来看了,奈何她要学的东西太多,根本没有闲暇的时候。若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她娘才不会放她出来乱跑呢。
紫苏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可爱的兔子吸引去了,压根就没看覃初柳头上的帽子,覃初柳轻咳,紫苏没听到,覃初柳重咳,紫苏没在意,覃初柳连续咳嗽几声,紫苏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她的眼睛依然不离兔子,“柳柳你不是病了吧,咳得这么厉害,一会儿我回家给你拿些止咳的药来。”
正巧出来倒水的谷良看到了刚刚的一幕,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笑够了,才指着覃初柳的帽子对紫苏说,“柳柳是想让你看她的帽子呢。”
紫苏这才注意到覃初柳头上的帽子,一见之下竟也喜欢的不行,非要覃初柳摘下来自己戴上试试。
覃初柳佯装不肯,紫苏便凑近她神秘兮兮道,“我拿个好东西跟你交换一下可好?我只戴一会儿!”
覃初柳眼珠子转了转,紫苏一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紫苏身后藏了东西,莫非真的是好东西?
“嗯……那好吧,就给你戴一会儿!”
她话音刚落,头上的帽子便落入了紫苏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