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晚秋风刮得呼呼的,我把耳朵紧紧贴在厚厚的牛皮帐篷上才听清楚,原来……皇上还是皇上,心里头装着宛仪的皇上,我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风儿一会儿就吹干了我的脸颊,摸摸自己的双颊,冰凉冰凉;本以为那已死绝了的比冰还要冷的心啊此刻却滚烫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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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月中天。
广袤的深蓝色天穹上绽放着无数的星辰,忽闪忽闪的,如同给躲在青草下不断呢喃的秋虫打着节拍。
我隐藏在帐篷后的阴影,望着帐外那排禁军中精选出来的几十名侍卫,个个怒衣鲜甲,盔缨嫣红。
“常宁,无法和你一起回宫……”两名宫人高挑的宫灯下,是身着杏黄色常服的皇帝,如星般澄明的眸子藏着如夜般深沉的思绪。
“臣弟定护她周全,三哥,你的心常宁明白,放心。”已换上行服的恭亲王屈膝给自己的皇帝兄长告辞。
月夜下,不远处那一抹阴影细看原来是两队排列整齐的骏马,早已上好了马鞍,吃饱了粮草正精神抖擞地原地微踏着马蹄。
“现在素伦只怕已经在路上,可朕还是不放心。”
“晚宴那会儿就已经安排素伦先行了么?”常宁眉毛微扬有点吃惊。
哦……是那两个蒙古格格正在台上妖媚地献舞那会儿?我记得皇上有叫过身边一个侍卫交代了什么,实在搞不懂了,明明万岁爷心里在乎的紧,可为什么那当口却偏不看那信,害得我干着急。
“恩他先回去解围,你去善后,因为……他的身份估计还镇不住这宫里的有些‘贵’人。”顿了一下,他把手中那沉甸甸的牌子塞到了自己兄弟的手中:“再说,这块牌子,素伦他目前还不能要,也要不起。”
原来……皇上对自己的亲卫也有顾及。
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知道那快牌子在目前远离京城的关外意味着什么。那代表着可以驾驭关内外驻军、甚至拥有任免官员,宰杀王公贵戚的天子特权。交出这个牌子也就是暂时赋予另外一个人能主宰天下的……皇权。
常宁神情一肃,跪地小心地接过金牌,仿佛……很重。
月圆风啸;战马嘶嘶;那凸绣着张牙五爪的金龙的长袍正随着风猎猎地展动。他脸色慎重,多深多重的信任与嘱托化作在兄弟的肩头上那一记轻拍。
“三哥……我明白你的……情非得已。”
极目远眺,在那帝帷的西边,那一排专为五部蒙古王公亲卫划出来的那块平坦的草地,因为今晚天朝皇帝的盛情款待那一座座帐篷都还透着不灭的灯光。远远看来,亮得就如同这秋原上夜晚的萤火虫了。
据说……明日就会按照各部原属的地理位置,重新划为由天朝皇帝直接统领的八旗。明晚,这片草原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唉……此时此刻,我能明白,作为皇帝的……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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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
那熟得不能再熟的低沉嗓音,虽不大却让我心跳立刻快了起来。
月色中,一个身影长身而立,是……我的主子万岁爷。
早就听宛仪说过,万岁爷自小习武,耳力极其好的。抿了下唇,一点一点的挪移出原以为能被这黑夜遁去身形。
待我磕头见了礼,悄悄地打量他……
但见月华在他身上笼出一片银白,他仰着头,看着草原上那如棋盘的星空,就直直的立在那里,一时无语。
“喜儿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