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也真是的,说抬姨娘就抬姨娘,说把姐姐撂在脑后就撂在脑后。”吴春坐在**榻边喂吴老太太吃药。
吴老太太脸色蜡黄,才吃了一口,就皱眉道:“太苦了,先放下吧!”一面又连跌声叹气道:“我这身子骨是不中用了,你大姐的事情我也顾不上了。”
吴春撅了撅嘴,心里仍旧不平:“说来说去都是柳素娥那小贱人害的。”
吴老太太一听柳素娥三个字,当时就沉了脸:“快别再提起她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吴春点了点头,再不说话。
吴老太太看一眼吴春,皱着眉问道:“你大哥那边你都打点好了吗?前两天打的伤好些了没?”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挨了五十大板,在狱里又被人给打伤了,吴老太太心里就一阵难过,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伤感道:“他也是糊涂,怎么能用胡氏那个蠢货去探听情况。”
吴春轻叹一口:“屁股上的伤他不肯让我看,我也不知道好了没有。那日被同狱的人打伤的是腿,我倒是替他上了药,后来又按照您的吩咐,孝敬了那狱卒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善待大哥。今儿一早我去瞧,大哥说好多了,狱卒那边也对他好多了,让您别为他担心。”
吴春说话的时候,眼底有淡淡的担忧。
其实她并没说实话。
吴明泽那边的伤势并不轻,今儿一早她去看的时候,还有些流脓。而且她大哥的情绪很不好,在大牢里吃不下喝不下的,药也不肯好好擦。
只是嚷嚷着要让吴春给他报仇……
报仇?
谈何容易。
现在的柳素娥,可不是她当日认识的柳素娥了。
当日的柳素娥任打任骂,什么时候会还口还手?
可现在的柳素娥,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不是她能动得了的。
不过一早她也问了她哥,知道这个郭林和赵明达很要好。
郭林这次要买了吴家酒楼,他不会是另有什么目的吧?
吴春表情微微一滞,正色道:“娘,您知道来咱家要买走酒楼的郭林郭少爷吧!”
吴老太太点了点头:“知道啊!怎么?”
“娘,大哥和我说了,这个郭林和赵明达极好。咱家的酒楼这才要卖。咱肯定不会卖给柳素娥那小贱人对吧。可若是这个郭林和赵明达合谋,咱们要是卖个他,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其实这一条吴老太太早就想到了。她抽一抽嘴角,冷冷一笑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点子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费尽心思,我也不肯能让他得逞的。”
吴春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看来是我多心了,还是娘想的多。”目光微动,又问道:“那娘。您到底打算把咱家酒楼卖给谁家?”
“是赵家?还是杜家?”
吴老太太轻舒一口气:“他们两家……我都不想卖。”
“那您?”
“今儿早上你去看你哥的时候,又来一家。是西街上原先买肉包子的老刘家。”
“刘记包子铺?”吴春微微一迟疑,这个刘记包子铺倒是和赵明达他们没什么瓜葛。
吴老太太点了点头:“他说了,赵家出多少钱,他就比赵家的再高出来一白两银子。卖给这样的我心里舒心。比看着赵家,杜家占了我的地方要舒心。”
吴老太太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
同样是开酒楼的,她凭什么就落败了?
别人凭什么就上去了?
不公平,实在不公平。
她不能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吴春对自己母亲的性子也是清楚的很,便也不再多言:“一切母亲做主就好。”目光微动,又恨声道:“只是那好吃懒做的懒婆娘……”
吴春心里头想起周如花的嘴脸。
早上她去喊周如花,让她和她一起去大牢看她大哥。哪知道周如花门都不开,隔着窗户哎哟了两声。说是身子不爽利……
不爽利个屁,分明就是不想去,还废话找借口。
在家里饭也不肯做。院子也不肯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