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强烈反应。侯天机也感惊奇:“人偶带了师尊部分法力,竟挡不住敌人的一击!”龙百灵道:“没事吧?”桃夭夭道:“不碍事,要伤我没那么容易,但这游星斗的确非同小可。”元神回归本体,战抖随即消止,伸手摸了摸袖里的隐邪丹。龙百灵忙道:“敌人虽强,未必强的过玄门真武阵,且看李师兄如何布阵退敌。”桃夭夭道:“嗯,我不会轻出妄动,大哥交待保护各派老幼,这桩事务同样艰巨……”说着眼望屋顶,面露忧色。龙百灵猜着他所虑何事,脱口道出:“昆仑派和执念结。”桃夭夭点点头道:“没错,天上隐藏着妖皇的魔法,这帮昆仑仙人也来自高空,两方联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言说于此,凝睛观察函舆的动静。
那持拂尘的道童已扫开好大片白地,另三名童子洒水,薰香,散花,鼓捣个不停。三丈见方的地表洁如明镜,瑞气宝光蒸绕,竟而显出圣境神坛的气象。舆内飘出话语:“游老二,动字门修炼这么些年,你好象没什么长进,峨嵋派的璇玑峰都攻不上去么?”黄烟绕天飞舞,游星斗应道:“呵呵,小弟怎敢抢师兄风头。恩师法圣亲下谕旨,要师兄担当剿灭峨嵋的主帅,这攻上璇玑峰的功劳嘛,应该是师兄你的囊中之物。”
李凤歧点头道:“他们果是昆仑法圣一脉,这回要打硬仗了。”范家父子犹在言勇,只想为李凤歧冲前开道,三十六岛仙客也跃跃欲试,道宗三派又岂甘落后。众人有感峨嵋派高义,自觉欠情太多,都存了舍命报君子的想法。李凤歧再不多劝,绽舌大喝:“遁甲首徒,搬运法!”黄幽当即抖放链甲,施搬运术将数千人转移到自然宫前,连远处监守俘虏的九华弟子也没落下。虎贲螭卫迎势而上,堵住石垄入口,众人无法过来。试炼场这头只剩峨嵋弟子列阵,登时开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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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二十四回 障除鸿飞识英侠10
这当口地面净化停当,四名道童将函舆轻轻放落中间,前面帘子仍未掀启。仿佛舆中尊者清绝至圣,外面的景物不值得他一瞥。游星斗道:“人家爱惜虾兵蟹将,收进老窝照护有加,我们该当何如?怎生发落五台派何兆基那帮人?”舆中尊者发话:“无能鼠辈,何足挂齿,放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何兆基和周尚义等羞愧难堪,丧气到了极点,畏畏缩缩退向场外,又不肯就此离山,站在长春麓边上朝试炼场翘望,犹如一群斗败的野狗,还等着机会分些残羹冷炙。
游星斗又问:“最胜该怎么办?他被峨嵋剑气伤的不轻。”
最胜和尚趴地抖瑟:“弟子出师不利,有辱师门,请师祖重重责罚。”
舆中尊者道:“畸零子,你收的蠢徒弟,自然该你管教。”
拿拂尘的道童应诺:“谨遵师命。”举步走到跟前。最胜和尚脑门碰地,冲他哀号:“弟子天生蠢笨,弟子蠢如猪狗,弟子罪该万死,是弟子自己用错法术,堕了师门威风,师傅勿要手下留情。”
峨嵋众徒大感惊讶,最胜既为金轮教主殊胜佛的师兄,身份本领何其之高,他师傅怎会是个扫地除尘的童子?眼看方才豪强霸道的大发师匍匐在地,一个瘦弱孩童昂立当前,两厢对比显得十分滑稽。又听最胜和尚口中自贬自辱之辞不绝,虽是师长问责,但此战因李凤歧突现而逆转,原非最胜方略失当,如此告罪不太懦弱了么?殊不知他们这派门风高傲,不可一世,失败者惟有自示卑弱,声言败绩与师门无关,方可换回师长的宽宥。
畸零子缓缓抬起左臂,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去了你的挂碍珠。”手腕微抖,佛珠缠上前臂。最胜和尚立时蜷成一团,周身骨骼“咯咯”作响,**被废的苦楚惊魂荡魄,连张口惨叫的意志都已丧失。畸零子道:“挂碍珠要这么用才对!”五指一张一缩,掌底多了条人影,对面黄幽忽地放声狂呼。
那人影竟是黄幽的魂魄,被畸零子以奇谲莫名的法术抓出,黄幽的肉身紧随腾空,掣电般飞来与魂魄融合。仙界多有整合灵肉的道法,一般都用肉身招引魂体,如招魂术回魂术等等。盖因肉身比灵魂沉重万倍,以重驭轻方合常理。畸零子反其道而用之,用魂魄招来肉身,拿魂之力实已炼到匪夷所思的境界。况且黄幽身为遁甲首徒,遁走闪躲的功力举世罕有,一抓之下便即受擒,对方手法该是何等精确!众人思之大骇,眼见黄幽毫发无损,在掌下动弹不得,均知畸零子此举是向峨嵋示威——遁甲首徒都难逃掌心,旁人更加不用说了。李凤歧急施天王盾罩护,终究慢了一步,被畸零子强大的气场阻在外围。
一刹那,气氛凝重,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畸零子的手掌离黄幽头顶半尺高,悬而未落,冷然道:“无名小卒,杀之污手。”屈指一弹,黄幽滚回原位,腾地跳了起来,怒叫:“你个乳臭未干的鸟道童,趁人之危算什么屁本事,你奶奶的,有种再抓我一回看看。”他受命搬运各派人众,真气消耗过半,敌人袭来无力闪避,以致当众丢丑受辱。这哑巴亏吃的憋气,过后怎不暴跳如雷。李凤歧道:“站好位置别乱动!”将天王盾传入众人身躯,时刻紧附不松。方灵宝取丹药给黄幽服下,耗损的真气回复如常。
此时最胜和尚的苦痛逐渐宁息,运气自察,仅是“挂碍珠”**被废了,心里稍感安慰,爬起来站到那几名童子后面。畸零子回身禀道:“劣徒已伏罪领罚,请师傅示下。”舆中尊者道:“很好,灭掉峨嵋派的差使,你一并办了吧。对付峨嵋劳师动众,法圣未免小题大做了。”
畸零子俯首领命,将拂尘插入后背,转过身来道:“喂,你们识趣的给我靠边站,叫乱尘,百里文虎滚出来领罪。”
一听这话,峨嵋众徒气往上冲。黄幽还骂:“鸟道童满嘴放鸟屁!快叫你师傅爬出那乌龟匣子。”李凤歧情知势紧,应避免纠葛节省精力,挥掌命黄幽暂退,正色道:“昆仑峨嵋两派无冤无仇,你师徒因何上山生扰?有什么企图都挑明了罢。”
畸零子打量他几眼,道:“玄门首徒勉强算个人物,聆受法谕倒也够格。那你听好了,本派祖师尊号法圣,乃昆仑先圣鸿钧道祖亲传弟子,因查得峨嵋派法学浅谬,扬邪诽正,特委托我师尊清理山场。你等若闻此谕,须立刻交出所有道法笈册,腾出虚无三峰,离开蜀境,再不能用峨嵋派的名义招摇撞骗。”
他说一句,峨嵋众徒便增一分怒色,只待首徒下令驱敌御侮。李凤歧托腮沉吟:“果真如此,法圣贪图玄门法义秘笈,以前玉银童也曾跟我谈起过……法圣干么不自己潜入山中偷取?哼,定是自恃大宗师的身份,宁肯强取,不肯偷窃了。”皱着眉苦思,摇摇晃晃好象昏了神。往常每逢心有感触,他总要痛饮两口,这会儿往腰里连摸几次,却次次摸空,内心的迷乱行诸于色。欧阳孤萍知道他酒瘾犯了,小声道:“我们退进玄真界好么,那里设有符……”李凤歧昂起头,问道:“你师祖是法圣,那你师傅是谁?你师傅叫什么?”
畸零子道:“你也配问我师傅的名号。”
李凤歧瞪眼道:“有,有什么问不得!”眼珠发红,两脚打晃,酒鬼犯瘾的衰样可怜又可鄙。兰世海不忍再看,唤道:“大师兄!”
畸零子道:“问得,但须一件物事交换。”李凤歧道:“什么物事?”畸零子左掌倏张,喝道:“你的性命!”挂碍珠转动,李凤歧的魂魄应手擒到。便在众人失声惊呼的那瞬,李凤歧的躯体跟着飞近,掌中剑气如虹,迎面直刺敌首,只听碎金裂石的一声响,畸零子倒退两步,瞋目大喊,尖锐的嗓音中满是惊怒之意,同时左手摊开,挂碍珠灼热的粉末四散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