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的事都屡见不鲜。
当然这些豪族也不是真的就一点怕的事都没有。简单一点的来说,基本上就是小豪族怕大豪族,大豪族怕如荀氏、袁氏这样的大世家。而那个时期,许多比较有名望的人其实都是由大世家捧出来的,背后有大世家撑腰。寻常的豪族因为担心大世家的报复,对这一类的人也是不敢惹的。
只是陆仁却明显不在此列。这田淑近两年实力暴涨,加上曹操也曾好言安抚过他们,得意忘形之下认为陆仁这个无名之辈一听说是濮阳田氏就会让步,田淑就可以人财两得。
其实田淑会有这种想法,在当时来说也很正常,像曹操在特定的条件之下也不是让了步吗?只不过谁都想不到陆仁是个穿越来的人,在知道许多的内幕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买田淑的帐。而在田淑等人的眼中,陆仁就变成了一个软硬不吃、执法极严的人物。
好汉不吃眼前亏,田淑想想门前的这阵仗便知道自己现在硬拼不得,于是赶紧装起了傻:“陆县令明鉴!冤枉田某了!田某只是让田高出城较验未能及时上报而被籍没的田亩,计点一下自家丢失了多少土地而已,并未让田高强行收回!多半是田高自作主张,亦或是想自占土地,所以才做出此等忤逆之事……陆县令明鉴!田某可一向是奉公守法之人啊!若令君不信,田某愿将这些田产全数纳为官籍,以示田某清白!”接着便磕头如捣蒜。
夏候敦见状微微皱眉,扭头向陆仁望去,正好陆仁也皱着眉头向夏候敦望了过来。二人对望了一阵,陆仁又沉思了许久,却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扶起田淑道:“原来如此!那到真的是陆仁冤枉田公了。田公,请起来说话。”
田淑小心的站了起来,这才有机会真正在近处细看陆仁。
陆仁扶起田淑,故作劝慰的道:“田公也容陆仁直言,似田高这种的媚主恶奴,田公日后要多加留心,不可再用。否则这一类的恶奴在外狐假虎威,倚仗着田公之名横行乡里,只会败坏了田公之清誉,终有一天也会给田公惹祸上身。似今日之事,若陆仁是一性急鲁莽之人,不经问话便挥军直入庭院,田公岂不死得太冤?”
田淑赶紧打蛇随棍上:“是是是,陆县令所言极是!田某日后必会严加管束这班家奴!”
陆仁接着道:“我受曹公之命屯田安民,如今田亩已收归官家,不可有变。现在也只能望田公你再行考量,休要再有这般事情发生。”
田淑忙道:“无妨无妨!是田淑违府令在先,是田淑违府令在先!”
陆仁望了望田淑那诌媚的神情,心中很不情愿的向田淑笑了笑。回头望望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的那颗人头,陆仁又道:“此人败坏田公清誉,依田公之见应当如何?”
“杀得好,杀得好!全听令君处置便是!”
陆仁点点头,唤过几个士卒吩咐道:“将恶奴田高之首悬之于市,再发下榜文,历数田高借主之名欺压良善之罪状,以警示众人!”
“诺!!”士卒接过人头去了。
田淑见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似乎已经缓和了不少,便诌媚的想请陆仁与夏候敦等人进去喝酒拉拉关系,只是陆仁与夏候敦又哪里会买这个帐?虚委以蛇的客套了几句,陆仁与夏候敦就带兵离去。直到众军去远宅门合上,田淑那张一直在诌笑的脸缓缓的变成了阴狠的神色,心中默念道:“陆仁小儿,此恨不雪,吾誓不为人!!”
第一百二十五回 不便动手
大队的人马都已回营,陆仁、夏候敦,还有曹昂和韩浩则回到了府衙之中。这一路上陆仁一直是抱臂低头,眉头也皱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等在府衙厅中坐下也还是如此。
旁边的夏候敦也同样是眉头紧锁,一瞥眼望见陆仁是这般神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君,适才既然已调集兵马围住了田氏,为何你不下令夷却田氏一族?”
陆仁抬头看看夏候敦,再看了看同在厅中的曹昂和韩浩,最后只能是长叹道:“你们以为我不想一声令下来个斩草除根?可这个事……非吾不欲,实不能也!”
此言一出,夏候敦的脸上就挂满了不解之意,反到是同在厅中的曹昂与韩浩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沉吟中亦都把目光投向了陆仁,那意思不外乎要陆仁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陆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解释清楚一下不行,只好整理了一下说辞之后道:“我们今天带兵围住田氏的出师之名,无非就是田氏恶奴田高视官家政令为无物,甚至还举众抗命,意图杀害我这个濮阳县令。按说我们有这个罪名握在手里,一声令下把田氏灭掉是没问题,可是田鼠这个家伙很聪明,一见势头不对就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田高的身上,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摆出一副认罪伏法、任人宰割的姿态。这个样子我们要是动手杀人的话……”
话说到这里陆仁只能是摇了摇头,那头的曹昂接上了话道:“这个样子我们要是动了手,反到会显得我们行事太过了一些。若是再有心怀不轨之人在里面搬弄一下是非,就变成了我们随意的屠戳地方豪族,会使得其他的豪族大姓生出自危之心。再接下来要是再有点什么事发生,恐怕就会激得这些豪族大姓一齐生出什么叛乱……陆兄是这个意思吧?”
陆仁神色木然的向曹昂点了点头,随即轻叹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一些,处事有些不太周全。那个田高我不应该杀得那么急的,他一死就没了可以指认田鼠的口供,这事变成了死无对证,田鼠推说田高自己作恶,我他妹的还就没了脾气。现在的事情就像子修说得那样,我们在没有确凿罪证的情况下灭了田鼠,流传出去外界对曹公会如何看待?要是只凭着一时的意气用事,我们固然是心里痛快了,可是使濮阳生出祸乱那可怎么办?”
说着陆仁的双手就在头上乱抓了起来:“有些事,真的是不忍不行诶!”
韩浩点头道:“陆县令所言极是。这田氏一族在濮阳颇有声势,其他的豪族大姓大多都把目光集中在田氏的身上,有点什么动静,其他的豪族大姓马上就会知道。就拿今日的争田一事来说,其他的那些豪族大姓心里会不想学着田氏的做法跟着抢一块肉吃?若是今日争田一事被田氏得了手,那么跟着就会有咸氏、辣氏、苦氏、酸氏什么的一起跟着来,那咱们今年的田干脆就别屯了。”
夏候敦可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心说那还得了?当场就一拍桌子怒道:“元嗣,你领了三千人在十屯中间之地驻兵防范,我现在再拔两千人马给你。谁要是敢来争田夺亩,杀!”
陆仁摆了摆手道:“用不着,今天已经杀了田高这只鸡给田鼠这只猴子看,其他的猴子也一样的看在了眼里,毕竟今天的事我们只要没有意气用事我们就占着理,他们在理亏之下,接下来是不敢有什么举动的……至少是明面上不敢再有什么举动,暗中会玩什么阴招就很难说了。所以元让将军,你坐镇濮阳得在暗中派人盯着田氏和其他的豪族大姓一点,一但发现他们玩什么阴招就先把人抓了,有了确凿的罪证之后该灭的就灭!”
夏候敦应了一声之后,大厅中就此沉默了下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事。旁人如何暂且不论,只说陆仁自己的心里都有些怪怪的,心说我的心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
其实如果是在陆仁刚穿越的那会儿,碰上这么一档子事搞不好就会一声令下先把田鼠给灭了再说。但正所谓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成长。陆仁在穿越之后可以说一直都是处在一个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下,人也跟着就要去考虑到诸多的因素,这样一来就会不可避免的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进去,几年下来看待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且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