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棺材也没这制式啊。”
您看,麻叔谋虽然不是专家,但是掘坟盗墓掘得多了,见的多了,也半仙之体了。
哎呀……围着石匣子转了两圈儿,没敢动手啊。哎,一看,在石匣子后面好像还有一层,是一个小小的圆洞。“嗯?”麻叔谋用手一指:“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哟!那……我们刚才没看见……”
“废物!过去看看!”
众人举着火把走近一看,那个小圆洞里笔直地平着一口石棺材。
“嘿!”麻叔谋用手一指:“看见没?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叫棺材呀?这才叫棺材呀!哎呀……这棺材里头盛的人不知道是谁呀,肯定是墓主啊。哎,看来,得把这个棺材打开才知道墓主人是谁呀。”
“对,”这些人一看,“呃……我说总管呀,我们总觉得这个墓挺邪乎的。您别看什么都没有,要是满目金银珠宝、一些陪葬品,我们倒不害怕了。像这样干干净净的,你看那地上好像连灰尘都没有,这……这墓太干净了,干净得……干净得我们心里都不干净了……”
是啊,不干净的人嫌别人干净呢。
“哎呀呀……去你的!都别瞎咋呼了!这都是死人了,死了几千年了不知道,这、这害怕他干嘛呀?快!呃……把那个棺材给、给我抬出来!”
“石头的?”
“石头的,你们七个人抬!”
“哎,哎……”
这七个人没办法呀,来到棺材前冲着棺材先拜了一拜,嘴里嘟嘟囔囔,那意思:棺材里面我不知道躺的是什么主人,现在要惊动您老人家了。这不是我们惊动的,是我们后面的总管要惊动的。您老要是显灵,您老要是发怒,您可别找我们,您找他讲,我们上支下派是没办法的事儿……赶紧抬吧!七个人又抬又推又挪,费了好半天劲呢,(那毕竟是石棺材呀,)这才把这石棺材推出来了。
您可别说,这石头不太厚,如果说这石棺材太厚了,这七个人根本抬不出来,那就得坐着吊车往外吊。说:“那年头有吊车?”有啊,土吊车呀,拿绳子、拿木头用杠杆原理也好、用滑轮原理也好,反正是能够把这玩意整出来。但是,这棺材不太重,七个人勉强地由打那圆洞给推出来了,推到那石匣子后边。
麻叔谋走过来:“把这棺材盖儿掀开!”
“哎,哎,大家搭把手,掀这石棺材盖儿……”
七个人就抠这棺材盖,薄薄的一层石头板,一看,这个墓主人并不是厚葬,这石棺材做得小巧玲珑,不是那么笨重。所以,七个人抠这石棺材板往旁边一抬一拧,“嗯——噶吱吱……”这棺材板就给挪到一边儿去了。
往里一看,“我的妈呀!”怎么?可把这几个人吓坏了,“噗通!”“噗通!”全都坐那儿了。
“哎呀呀……”把麻叔谋也吓一跳,“怎、怎、怎么回事?!”
“总管、总管,里面、里面躺躺躺躺……躺个人!”
“废话!棺材里面不躺人躺什么呀?”
“呃……不、不是,里里里里……里面躺的不是死人,是、是、是个活人……”
“啊?”麻叔谋一听,什么?“躺、躺、躺个活人?”
“总管,您看看,我们不敢看了,哎呀呀……我腿肚子转筋了……”这几个人好几个抽筋儿的。
麻叔谋也吓坏了,头发也都奓起来了。不敢看是又想看,怎么里面还躺个活人呢?麻叔谋往前挪了挪,闭着眼睛往里看。怎么还闭着眼睛?啊,就跟咱恐怖片似的,越恐怖咱越想看,但是还不敢睁大眼看,有的时候闭着眼睛从眼睛缝往外看,有的时候拿手捂着眼睛从着手指头缝往外看,人都这样啊,麻叔谋也是,闭着眼睛往里一伸,然后慢慢地睁开条缝往棺材里一瞅,哎呀!也把麻叔谋吓一跳啊。怎么?就见石棺材当中躺着一个人。看这个人的容貌颜色几乎和真人一般不二,那脸红扑扑的,肤色白白的,而且皮肤细腻,非常安详。您看,人一死了,就脱相了,你再给他化妆,跟生前也不一样。咱都参加过追悼会,都送走过亲友。去瞻仰遗容的时候,给亲友告别的时候,您看看他跟生前就不一样了,没有生前的那种精气神托着了。但是,这具尸体那就跟未死一般,就真好像这人在这里睡着了。浑身肌肤肥肥胖胖、洁白如玉。尤其是一头黑发,由打头上、脸上、腹上一直盖到脚下。好家伙,这位头发跟他身子一般高,好像就躺在头发上一般。不但如此,再看双手,那手上指甲都有一尺多长啊。这指甲可不是全直的,曲里拐弯的,长了一尺多长啊,这也不知道是生前就长这么长,还是死后埋在坟墓当中继续生长。说:“这指甲,死后还能生长?”能。这一点在我们考古里经常发现,头发、手指甲在人死后还能继续长。就这人披散头发,穿着一身白纱。往脸上看,两道细眉,一对凤目,鼻若玉柱,唇似涂朱,五绺长髯就在胸前搭着。哎呀,宛若神仙一般呐。这肚子还是鼓着。你要是不注意看,隐隐约约,你就觉得这人肚子还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好像在呼吸呢。石棺材当中别无他物,这个人身着也非常朴素。唯一有一件物件就在这人嘴里含着,是一枚玉蝉,这叫玉琀呐。哎呀,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一块绝世美玉!
麻叔谋一看,哎呀……这是个穷鬼呀,一座墓子里连件殉葬品都没有,就剩这块玉琀了。得了,贼不走空,我把它给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