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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建议也被记下,祖大乐心中暗叹,可惜卫辽堡只是个小地方,没有虎蹲炮,虎蹲炮虽然射程只有二、三十步,但在清兵攻城时。决对是一打一大片。那虎蹲炮只在州城及卫城内才拥有一批,小小的卫辽堡内却是自然没有。
接下来如何对付清兵的云梯。众人也是稀奇古怪的方法无数有人提议用撞竿、托叉抵定推翻云梯,将梯上的贼奴摔死,随后有人反驳,奴贼的云梯顶端都有铁钩,一靠过来,上千斤的重量就牢牢地勾在城头,哪里是几个人的人力推翻得了?白天的几架云梯,就是如此。
再说了,如果遇到贼奴最拿手的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还可上下升降,用撞竿就更不可能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也立时被旁人驳倒。这种消耗巨大笨重的巨大云梯,用火炮一打一个准,贼奴定然不会舍得使用。
不过撞竿、花叉还是有作用的,在云梯刚靠过来时,让城上一些手疾的人。手持撞竿并力撞冲。或可将云梯倾倒,压死贼人,这条建议也被记下了。
有一个队官以前是和尚出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卑职以前在寺庙谋生,每天就是撞钟,或许城头可以做一些木架撞杆,就如寺庙那种。在贼奴架好云梯后,他们刚在城头探出身,就用撞杆将他们撞落城下。”
众人都是笑起来,连称他的想法有新意,他这条建议也被记下,不过他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少量登城的云梯,如果城下清兵一下子竖起几十架的云梯,那木架怕就搬运不及了。当晚,祖大乐让令吏连夜加班,让他们将各人建言整理出来,交给祖大乐观看,祖大乐认为内中建议可行后,抄写若干本,以后这种作战经验文册,每哨每队都要拥有一本。并让队官们熟记,特别是各哨的哨官,更是要详细掌握,灵活运用。
一大早,祖大乐来到城头上,祖大强等人都是迎了上来,昨晚一夜无事,不过二人与众军士一样,都是在城墙上度过,一起在草厂内和衣而睡。
此时城外的清军人嘶马叫,一队队的哨探只走出营而去,温方亮有些半醒不醒的,他揉着脸疑惑地道:“鞑子要退兵了吗?”
祖大强注视城外,神情凝重:“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忽然对祖大乐道:“大人,会不会轻子在我们卫辽堡下吃了亏,又见卫辽堡难打,便将主意打到了其他余者的军堡身上,再引我们出城作战。如果是这样……
他的脸色有些变了,祖大乐与祖大强也是脸色难看,除了卫辽堡,境内还有靖辽堡,来不及撤退的祖家吴家的亲属还在里面,虽然里面的亲兵不少,可是守城器械不足,只是满洲因为不值得裹挟人质所以没哟攻打罢了,如果清兵真的全力攻城,采用这种围点打援的战术,卫辽堡不出城援助。那些堡垒就会被清军一个个攻下,各个击破,毕竟论兵力与装备,那些堡垒都不比卫辽堡那样准备充足与竖固。
不过领军救援,就不可避免要与清兵野战,毕竟新兵太多固守城池还好,论起野战。卫辽堡上下都有些畏惧,毕竟那些鞑子兵的威名与战果是摆在那里的。
卫辽军只是成立不久的新军。固守城池还好,如果走出城野战,到时不论是大败还是伤亡惨重。都是祖大乐承受不了的。
只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清兵将境内城堡一个个打下吗?祖家吴家的亲属被清兵获得,祖大乐见死不救,那么祖大乐和祖家吴家的关系,必然会出现很大的问题,甚至两者彻底决裂。
祖大强见祖大乐犹豫不决,迟疑地安慰道:“再看看吧,或许鞑子兵在我们城下受挫,就此退兵了也说不定,毕竟鞑子人少,死不起人的。”
“大人快看,又有一队鞑子的哨骑来了。”
在靖辽堡的东面迎恩门城楼上。几个军士对着守城军官祖大银惊叫道。
祖大银脸上的横肉抖动几下,他怒喝道:“不就几个鞑子?仔细防守便是,大惊小怪什么?”
他对旁边的亲兵道:“看看这些新兵蛋1子,就是没见过世面,几个鞑子就将他们吓得什么似的。”
那亲兵的脸色其实也有些苍白,他连声道:“就是就是,有祖大银将军这样杀过鞑子的勇将在此,我们靖辽肯定是固若金汤,那些军士确实是大惊小怪了。不过他们没打过鞑子。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害怕。”
他看了看城墙上那些手持火兢仔细瞄准的军士们,心下会安慰了些。那些火铳都是从卫辽堡要来的优良火统,非常精良,决对不会有炸膛的危险,而且威力可破重甲,让军士们爱不释手,将原来的三眼锁尽数抛弃了。
不过除了这些火统,靖辽拿得出手的防守器械就不多了。两门铜炮,一门当作宝贝的虎蹲炮,还有几捆的飞剑大火箭,滚木擂石倒是不少。将士们身上披的盔甲,也尽是那种简陋的布甲,头上戴着红笠军帽。卫辽堡打制出来的铁甲,连自己堡内的四哨兵都远远装备不足。自然不可能拨下什么盔甲来。
靖辽城堡周二里零二百二十步。万历年间包砖,东门外建有瓮城。在祖大乐任卫辽堡防守官后,祖大银将靖辽堡内的青壮一扫而空,也练出了两队兵一百余人。火抚兵与长枪兵各占一半,此外还有几个夜不收,十个炮兵。祖大银与杨通平日各领一队的兵,无事时。祖大银统管军士管理堡内外的屯田诸事。
350决意
眼下二人同样是新军,小队的甲长,原来是靖辽贴队官的心胸只是原上司因病死后,他自然是第一时间靠向了能提供粮饷的祖大银。
看着城外十余个耀武扬威的清兵哨骑,甲长担忧地道:“昨日卫辽堡统炮响了一日,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大人可否挡住了鞑子兵的攻击。”
靖辽离卫辽堡只有几里路,昨日卫辽军与清兵的大战,那枪炮的声音,惊天动地,就是远在靖辽,也是有所耳闻。
祖大银远远地看着卫辽堡方向。也是忧虑地道:“舜堡内有四哨兵。应该没事吧?”
在昨日那甲喇的大军自靖辽下经过时,祖大银与祖大通都是脸如土色。自己区区一个小堡,是决对抗不住这么多鞑子兵攻击的,不过好在他们因为另有目标只是喧哗而去,并不在堡下停留,让各人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他们又担心起来,不知道卫辽堡那么情况怎么样。现在清兵云集,靖辽与卫辽堡的联络己是完全断绝。在清兵哨骑四出的情况下,靖辽虽然有几个夜不收。却是不敢派出,否则他们在野外对上鞑子一队队的精骑时,只有死路一条,白白送命。
祖大银忽然对祖大通笑道:“大通兄弟。你这样挂念卫辽堡的情况,怕更多是关心你在择堡内婆娘的安危吧?”
祖大通看了祖大银一眼,他张着没有门牙的大嘴也是嘻嘻笑道:“彼此彼此,大银哥,前些时日,你不也是将你的老婆孩子偷偷送往卫辽堡了?大乐大人只是假装不知而以。”
二人相视而笑,都是心想:“你也是这样啊。”
在清兵入寇后,留守的祖大乐下令卫辽军内坚壁清野,不过卫辽堡内面积有限,不可能所有境内居民都转移入堡内。特别靖辽与靖边堡,也算是大堡,所以这二堡祖大乐都是严令坚守备战。
靖边堡还好,不过在靖辽内,还是有一些军官偷偷地将家人送往卫辽堡内,祖大银与祖大通就是如此。祖大乐明白他们的心理,但是都是祖家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军官与军士本人如果擅离职守,那抓到决对是当场斩示众。
二人笑后,祖大银看着城外呼啸的清兵哨骑,狠狠地道:“我祖大银这辈子杀人无数,好人坏人都杀过,老天恩赐,竟然让我祖大银有了后,就算现在战死,祖宗有灵,也不会怪我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