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此时已是亥时正刻。
金满楼的主楼盖顶上,身穿夜行衣,蒙住面,又戴了层罗刹鬼面具的万贵小心翼翼地趴伏在瓦盖边沿处,一双虎目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楼中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他,就好比丛林中寻觅猎物的虎豹般谨慎小心。
深吸口气后,万贵十分冷静地掀开了脚下的瓦盖,朝下方处仔细观察了片刻,由于他处于的瓦顶正处于金满楼顶层廊道上,所以他在掀开瓦盖后,便可将金满楼最高层的主干廊道一览无遗。
当确定这条主干廊道无人巡守后,万贵很是果断地跳了下去,旋即躲在拐角阴影处小心观察着。
廊道两边,独立的厢房不时传出男女调笑之音,阴影中的万贵小心地掏出了别在裤兜里的绿色瓶罐,动作麻利地掀开瓶盖,遂又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厢房门前,将掀开盖的绿色小瓶卡着门缝扔了进去……
“唔……这什么味啊?”
厢房内传来男子的惊叫,紧接着又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万贵侧身贴近厢房大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不一会儿,屋内那慌乱的脚步声停息了下来,紧接着一道不轻不重的闷响声从屋内乍起。
万贵心里清楚,扔进屋内的迷药已经挥发出药效了,里边的人这会儿已经昏迷倒地了,想到这,他不慌不忙地推开了厢房大门,贴着身走了进去。
一入厢房大门,万贵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
宽大的床榻上,一个只有八九岁不到的稚嫩女童,双脚双手被捆绑成一块,身上穿着被撕碎近半的青色花裙,两眼翻白地横躺在床头处,扭曲地抽搐着。
榻上,垫在女童身下的厚实被褥,被女童身下流淌而出血迹浸染湿透,一股混杂着排泄物与血腥气的复杂味道渐于房中蔓延,早就蒙住口鼻的万贵虽闻不到味道,但还是从眼前景象感触到了令人心悸胆寒的血腥味……
愣神许久后,万贵才僵硬地低下头来,看到了脚下不远处,一个只穿着亵裤的肥胖中年男子虚弱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操你娘!这群畜生!”
万贵双目猩红,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脚下昏迷的男人杀死,可一看到床头处,那五官扭曲,口鼻不停往外窜血的可怜女娃,他又不得不暂放下杀人泄恨的冲动,硬咬着牙抬起了沉重的脚步,奔向那女孩身旁,想要尝试着拯救对方……
“呜……呜……唔……伯伯,我……我错了……放过丫丫……我娘……我娘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
口鼻不停往外窜血的女孩一阵一阵地抽搐着,不同往外翻的眼珠子流淌着丝丝泪珠,嘶哑的喉咙发出呜呜咽咽地低喃……
“姑娘……”
万贵边从兜中讨药边出声安慰对方,可还不等他把兜里的药瓶罐掏出来,那正抽搐呜咽着的女孩就以一种十分扭曲的状态咽了气……
“姑娘?!”
万贵瞪大双眼,伸出颤抖地手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脸颊,可无论他怎么叫,对方都再没有丝毫反应了。
“我草他娘!”
万贵格外愤怒地低吼一声,顶着一双愤怒的红眼,猛地抓起了不远处倒地昏迷的中年,掏出腰间的匕首,直愣愣地捅穿了对方的左眼珠!
“噗呲!”
刀尖刺入眼珠后,鲜血如同拍滩海浪般喷溅而出,万贵的上半身也瞬间被鲜血浸湿染透,那张戴在他脸上的罗刹鬼面在鲜血的点装下,显得尤为渗人恐怖。
“啊!”
不等吃痛清醒过来的中年男子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万贵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双血丝弥漫的凶瞳就如地狱恶鬼般凝视着前者,“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
“呜呜呜……”
右眼不停往外飙血,又被万贵捂住嘴的中年男子惊慌无比地摇着头,似乎想用行动向万贵表示求饶。
万贵凶狠无比地警告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倘你敢乱叫乱嚎,我一定将你五马分尸,听到了没有?!”
那中年男子拼命点头,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