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女的爹,既然六女回家了,那医药费是不是就应该给我……”
梁六女冷笑一声:“爹,你倒是多装一会儿啊!什么把我接回家,什么照顾我,是为了那五千块钱吧?爹,你还要再卖我一次吗?你放心,我以后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了,你再没我这个闺女了!”看书溂
梁裕生惊呆了,他从未觉得自己眼中的女儿如此陌生,梁六女眼中的恨意在一瞬间也穿透了李昌隆,他第一次意识到随便买回来的“玩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镇长气急了,抬腿在梁裕生的身上踹了一脚,梁裕生“哎呦”一声跪在了地上。
“廖小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用我镇长的身份保证,这钱我一定让李昌隆如数交到六女手里,梁裕生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小轿车一溜烟走远了,院子里的同学们一同欢呼起来,梁六女却好像用光了所有力气一般,一下子垮了下来,大家把她搀到屋内,廖灿星举起双手,对她竖起大拇指:
“六女,你好厉害啊,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太解气了!”
梁六女笑了,可眼眸中却不见笑意,反而多了一丝忧伤。
“谢谢你们,真是多亏了你们了,我有些头晕,我想先睡一会儿。”
“你不舒服啊,那赶紧休息!我扶你过去!”
梁六女脸朝着墙睡下后,大家都出了屋来到了院子里,同学们簇拥着廖灿星,迫不及待地追问她是怎么让李昌隆那个恶霸服软的。
陈确铮走在最后,临走前朝门缝里看了一眼,梁六女虽然用棉被把头裹得严严实实,却仍可看到肩头微微耸动,陈确铮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插袋,远离了这份热闹,走出了小学校门。
廖灿星虽然被围得严严实实,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陈确铮的身上,见他出了学校,只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追了上去。
整个大板桥只有一条主街,主街两边不远便是散落的房屋和大片的田野。
陈确铮站在田埂上,天空下起绵绵细雨,他仰头朝天,感受着冰冰凉凉的雨丝,再一睁眼,便看见廖灿星朝着自己走来,雨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她却全不在意。
陈确铮的心酸了一下,朝着廖灿星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啦?”她的眼神中有试探,有疑惑,也有关心。
陈确铮苦笑一下,一时之间,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刚刚看到梁六女偷偷在被子里哭。”
“她在哭?可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啊,而且她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硬气极了,连我都觉得解气,怎么会哭了?”
“梁裕生再怎么混蛋也是梁六女的亲生父亲,如今梁六女又被她爹给‘卖’了一次,终究是寒了心了。”
廖灿星背起双手,低头踢着自己脚边的石子,想了一阵,走到陈确铮面前,由下往上看着陈确铮的眼睛:
“你只为了这个不开心么?”
陈确铮摸了摸廖灿星的发丝,点点头。
廖灿星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她拨开陈确铮的手:
“你不要老是摸我的头,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小孩儿,觉得我不懂事儿?”
“我没有。”
廖灿星瞪了陈确铮一眼,将头抵在陈确铮的胸口,闷闷地说:
“那你是……怪我打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