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伯,他叫胡承荫,是这次人口普查的监察员,我负责的调查区就是他来监察。胡承荫,这是我爹华润光,这是我大伯韩书良,他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韩书良双手握住胡承荫的手,用好奇又充满好感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立中,你才当了几天调查员啊,这就交上朋友啦?”
华润光显然并不了解‘监察员’是怎样的职位,试探着问道:
“监察员?立中,是监察员大还是调查员大呀?”
韩书良看了华立中一眼,两人无奈地相视而笑:
“那自然是监察员大,你没听立中说他的调查区是人家负责监察的吗?”
“那可真是了不得!我看着你们俩差不多大啊,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官儿啦?”
胡承荫深深感受到他们的朴实与可爱,他走上前去将两盒火腿罐头放在了韩书良的手中。父辈就是靠嘴皮子吃饭,他自幼耳濡目染,嘴里的吉祥话儿一套一套的,却选了最朴素真挚的祝愿:
“大伯,我也跟着华立中叫你一声大伯,祝大伯生辰快乐,身体康健,喜乐绵长。这是我们国情普查研究所所长陈达先生送给大伯的生日礼物,希望大伯会喜欢。”
华润光竖起大拇指:
“你看看,你看看,这话说的真中听,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哈……”
韩书良的面上却有些为难:
“立中啊,我又不认识人家,怎么好收人家的礼啊!”
华立中帮韩书良接了过来:看书喇
“这是陈达先生的一番心意,收下吧,不妨事的。”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年近半百的女子,她身量不高,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却十分干净,每一个补丁都针脚细密。发髻低绾,梳得一丝不乱,虽然到了年纪,可胡承荫仍能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出年轻时动人的痕迹。
华立中跑过去亲昵地抱住了她,叫了一声娘。
华母用围裙擦了擦手,目光温柔地在众人的身上扫过:
“饭做好了,快进屋吧!”
进屋之后胡承荫唯一的感觉就是“逼仄”。
整个屋子虽有两门一窗,窗子的面积却极小,阳光射不进来,使得屋里十分昏暗,可即便如此,胡承荫仍能看得出屋里每一处都十分整洁。因为不够通风,刚呆了一会儿胡承荫便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一想到韩书良一个人在这样的屋舍中一住就是几十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