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得少,肚子饿了!要不咱们找家饭馆儿?”
“这里不比县城里头,没什么饭馆,你跟我回家吧,我家有吃的,你还记得那时候跟我一起参加培训班的甲长戴仕高吗?”
胡承荫点点头。
“他把他们家的厢房腾出来给我住了,地方不大,但有个小灶台,所以平日里我都是自己做饭吃!”
“好啊,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两人便一道向戴仕高的家中走去,路上胡承荫突然想起刚刚送葬的队伍,便开口问道:
“立中,我刚才碰见人家出殡,村里什么人去世了?”
华立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虽然一闪而过,可还是被胡承荫捕捉到了。
“可能是保长家的什么亲戚吧?我也不太清楚。”
从华立中的表情来看,胡承荫觉得他不是“不太清楚”,反而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只不过心里有所顾虑,不想告诉他罢了,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哦,是这样啊,立中,你在张富村的普查工作进度如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华立中想了想:
“大概一周到十天左右吧!”
“立中,等普查工作结束之后,研究所就要举行统计练习生的选拔考试了,你愿意参加吗?”
“为你们工作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考试。”
“放心吧,我敢打包票,你肯定能选上!”
戴仕高家的院子虽然比普通老百姓大一些,却并不显得多么气派,就是普通的农家宅院罢了,胡承荫跟在华立中的身后进了敞开的院门,正好看见一个中年妇人跟两个男孩在院中劳作,只见他们围着一个直径缸口大小的石臼和一个硕大的木碓,十五六岁的少年挽着裤脚,一下一下地踩踏着横木的一头,另一头垂直固定在横木上的木杵就不偏不倚地砸进石臼中,那妇人坐在石臼旁边,手捧着一盆煮熟的白米,不时地往石臼中舀上一勺。石臼下面垫着宽大的草席,随着木杵的落下,有些白米会溅落到草席之上,此时七八岁的男孩便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塞进嘴里,妇人见状便温柔一笑,继续手中的活计。
出于礼貌,胡承荫没到近前去,却好奇地看了几眼,华立中解释道:
“他们就是戴甲长的妻儿,现在正在舂饵块,饵块你应该吃过的吧?”
“吃过很多次,可舂饵块倒是第一次看。”
见华立中带了陌生人回来,少年皱起眉头,满眼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