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说着,不由得眼泪就下来了,一想到现在这外面的天这么热,他在哪里呢?是不是躺在哪棵大树下睡着了,或者是在哪个小河边上喝水,他会不会睡着睡着,被狼咬一下,或者在河边一下子掉到了河里。
一想到这些,李秀玲就不安稳了,说:“天底下哪里有家好啊!这可怜的孩子。”
王规章说:“有什么的,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好几次远门了,经常和村里的长辈一起去关中平原去割麦子,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没事的,像国军这么大的时候,就念完了书了,已经去西安打工了,你不要担心,我孙子也长大了,男孩子是要经历一些外面的风雨的,你这样的想,要是一直放在家里的话,那就相当于是害了孩子。”
说完了,王规章把手里的旱烟又点着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爸,你说的在理,那就让他去吧,你是不是给孩子钱了,你也没有多少钱,国军把钱给爸些,我挂着针不方便。”
李秀玲拉了拉王国军,王国军就去取钱去了。
“别去了,我还有话说呢!”
王规章把旱烟杆从嘴里拿出来,继续说:“星星也是我孙子,我给他钱是应该的,你不用还给我了,他拿的钱一个人花是够的,这一点你们不要担心。”
王规章说着,那旱烟又灭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老式打火机把烟点着,说。
“现在我得批评你一下,国军,你说你是不是混蛋,你怎么能那样打孩子,你把孩子打坏了,你还得给孩子看病,有时候孩子确实是顽皮,说两句就行了,要么打就踢两脚就行了,你好家伙,我听人说你用铁棒打的,你是干嘛呢?杀猪呢?”
“孩子念不下书,怎么了?我给你说,我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了,你也是农民,你不要瞧不起农民,我的后代有当官发财的本事,就让人家发财当官去,我不说什么,当个农民,怎么了?低人一等,瞧不起农民,我种我的一亩三分地,我什么也不差,我早上吃的是红薯南瓜,下午,我吃的是油泼面,我住在农村里,空气好,劳动劳动,身体也硬朗,我差什么了?”
“你看你教育孩子的那些话,我感觉你他妈的就不是农民生的,我爹是农民,我是农民,我儿子也是农民,我是农民,我骄傲,我日夜守在这八里村,我活的踏实。”
一番话,王国军羞愧难当,是啊!做农民有什么不好?
要说就是比人家穷一点吧?自己的牛场,一年到头还能挣下些钱,要说有权势吧?自己在这个村里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样想了,王国军对父亲说:“爸,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逼儿子做不想做的事,他念不下书,说要和我一起在牛场干活,我只说牛场又脏又累,可是全然忘了星星干的乐得其所。”
“哈哈!不愧是我的孙子。”
王规章听到这里,旱烟锅里的烟咕嘟一下冒出来一大股。
“你们两口子,就在家里等消息吧!星星知道你们的电话号码,他要是气消了,想你们了,就给你们打电话了,你,国军,再要是打电话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再骂星星,我把你舌头给你拔了!”
王国军“噢噢”的应着自己父亲。
王规章见李秀玲把自己的话也听进去了,把自己的旱烟锅往鞋底上敲了敲,就出门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