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连忙行礼笑道:“二小姐放心,这点儿小事奴婢定然不会出岔子。”
“二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主厅。”翌日姜藏月刚由着宝珠梳洗打扮好,安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就笑着过来了。
“今晨你让宝珠送来熏香。意儿能有这份心意娘亲很高兴,你是如何会制香的?”到了主厅,安老夫人拉着她就在椅子上坐下。
姜藏月道:“这是女儿应尽的心意,从前跟着制香坊学的,娘不妨试试。”
安老夫人仔细瞧了瞧她的神情,见她一脸濡慕含笑,便也爱怜搂她入怀:“当真是女儿贴心,娘很欣慰”
“不过意儿能回府也要好好感谢纪侍郎,今日纪侍郎上门拜访,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安老夫人说话间也不免未雨绸缪。
廷尉府如今也是虎狼环伺,若能给意儿多找一份保障也是好的,毕竟纪侍郎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名声上也算是意儿的义兄。
“意儿明白。”
安老夫人寒暄几句便让姜藏月带着纪晏霄去花园中走走。
两人并肩而行,中间只隔了半掌距离,清冷的气息近在咫尺。
晨时阳光照在飞檐翘角之上,一只蝴蝶被点染成金黄色,在姹紫嫣红的花丛里飞过,一切寂静无声。
楼阁琉璃瓦随着日光晃动而轻轻摇摆着。
青年的脸与雪衣肩膀被日光渡上一层碎金。
今日方来到廷尉府就听闻廷尉府二小姐十分有孝心为安老夫人制了安眠的熏香。
他忽然想起,有人曾说过也要教他制香。
只是廷尉府的危险无处不在,若是将制香摆在明面上,将来安老夫人出事就不能与香有关,更不能被查出。
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
少女那双眼实在太冷:“殿下今日是想做什么?”
纪晏霄行为举止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似乎那些阴暗疯狂都藏得极好,展现出来的是和煦温软。
他视线也落在少女身上,日光颤啊颤,鹅黄罗裙随风轻摇,其上织金银蝶似振翅欲飞,唯有她那双眼,依旧没什么情绪。
“纪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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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夫人叹息。
“你大姐姐当年是不愿意入宫的。”安老夫人娓娓道来:“不过如今说这些也都晚了,当年也就是没得选择,如今三皇子已死,是以妙栗性子变得有些极端。”
“入了宫的女子便再没有了自由,所见也只有那四方的天儿,意儿,宫廷王侯府邸深似海,万不要动心。”安老夫人看向姜藏月:“这汴京世家好儿郎数不胜数,凭廷尉府的家世皆可任你挑选你可记住了?”
安老夫人说得仔细,姜藏月听着。
在所有人眼中,入宫就是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她怕意儿在外漂泊十年,终究养成了浅显眼皮。
安老夫人有些担忧,也就点到为止了。
姜藏月说:“昨夜大姐姐与我闲谈,说是想让我入宫陪她做姐妹。”她似无意提及这一句。
“妙栗当真这么说?”
“确实如此。”姜藏月想了一下:“难不成在宫外我与大姐姐便不是姐妹了吗?”
安老夫人神情凝重:“这样的话万不要再说。”她手中茶杯狠狠放下:“当真是算计到自家姐妹身上了。”
姜藏月假装疑惑。
“往后你大姐姐再说什么你听听就是了。”安老夫人嗓音有些冷:“她如今做事是越发荒唐,便是三皇子身故,她记恨着你爹,如今才攀咬这个攀咬那个。”
“我安氏搭进去一个女儿,断不会再搭进去第二个,你记住了。”
入了宫的,离疯子也就不远了。
姜藏月颔首,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何大姐姐会记恨爹爹,是爹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都是一家人岂非家和万事兴?”
姜藏月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安永丰弃车保帅舍弃三皇子将自己干干净净摘出来,又害死了安妙栗所爱之人,安妙栗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