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时陷入沉默。
焦彦郎察出不对,试探问道:“郎君?”
“你去把那个叫陈、陈,陈什么?”
焦彦郎答道:“陈法行。”
“对,你去把这个陈法行带上来。”
焦彦郎退出堂外,很快,将陈法行押返堂中。
李善道指了指他,说道:“贤兄,这厮名叫陈法行,武阳郡法曹的曹主,这封元宝藏的降书,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贤兄若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他。”
陈法行不知为何又把他带回堂上,吓得不轻,趴在地上,亦不知是在拜礼,还是在蜷缩发抖。
刘黑闼“呸”了口,骂道:“孬种!”问他说道,“元宝藏的这封降书,是真是假?”
“回大将军的话,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刘黑闼问道:“果真是要向魏公献郡、投降?”
“回大将军的话,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刘黑闼问道:“元宝藏只是个郡丞,他能献得了郡?还是你郡郡守、通守也肯愿降?”
“回大将军的话,鄙郡太守,素不理事,至若通守,鄙郡现无。”
刘黑闼说道:“也就是说,你郡主事的是元宝藏,只要元宝藏愿降,就能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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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将军的话,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刘黑闼精细,却又想到了个问题,问道:“那你郡中各县的县令长呢?你郡中亦有军府,军府的郎将呢?他们也都肯降魏公?”
“这……”
刘黑闼问道:“这甚么?”
“斗胆敢禀大将军,诸县令长、郡中军府郎将是否肯降,眼下还不知道,不过……”
刘黑闼皱眉说道:“不过甚么?你这厮,吞吞吐吐,莫不是在哄骗老子?”
“借小人个豹子胆,小人亦不敢也!敢禀大将军,诸县令长、军府郎将肯愿与否,现虽尚不知,可元公就此已有对策。”
刘黑闼问道:“什么对策?”
“在商议投诚的时候,魏君向元公提了一个建议,说是且等魏公受下降书,允了我等的投诚以后,便请魏公即刻遣兵入境,至其时也,魏公兵到神速,内则有元公与小人等响应,是乃里应外合,则纵诸县令长、军府郎将有不愿降者,大势所趋,亦必已是无能为也。”
刘黑闼说道:“甚么‘魏君’、‘魏公’,这‘魏君’是谁?”
“回大将军的话,‘魏君’者,名征,是元公门下最得用的门客。这封降书,就是他的手笔。”
姓魏,名征?
李善道心头一动,难道便是那人?刘黑闼正在究问陈法行“元宝藏投降”这件大事,他不好岔开话头,问此“魏征”谁人,便将这小小疑惑按住,没有出言询问,只听刘黑闼继续问。
刘黑闼的话,却已问的差不多。
摸着下巴,刘黑闼挠着胡须,嘿然稍顷,转目李善道,说道:“贤弟,这狗日的元宝藏,一个郡丞,底下的各县令长、郡中的军府郎将愿不愿降,尚不知清,他就敢偷摸摸地献郡与魏公,胆子不小!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魏征的,给他献的此策,嘿嘿,嘿嘿,倒也算是个好计策。……贤弟,这般看来,元宝藏这贼厮鸟欲献郡投诚魏公此事,竟确是真的了?”
“看来不假。”
陈法行捣头如蒜,连连说道:“大将军、两位大将军,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刘黑闼不再理会他,问李善道,说道:“贤弟,你说这可怎办是好?”
“贤兄,我正是无计可施,才赶紧地请了贤兄来。贤兄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