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伏地,深深一叩首。
陈济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现在在他心里,最厌恶的莫过于定王陈冲,可因为求情的人是马达,让他很无奈。
马达跪着,继续劝谏:“臣知道,皇上刚下令将人关起来,若很快又下令放人,有损颜面。
臣以为,可以对外宣称是桃姑娘为之求情,皇上立后,按常理也该大赦天下,如此皇上有台阶下,定王也需记桃姑娘一个恩情,岂不一举两得?”
“可是朕凭什么放了他?”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定王自从入狱,便开始绝食,连水都不喝。
万一他就这样死在牢里,皇上当真以为封后大典就能顺利举行了?”
陈济的心愤愤不平,可是他却答不上马达的话,他知道,马达这一字一句都是在为他考虑。
他心烦意乱,一时没有主意,便道:“先跳过第一件事,说第二和第三吧。”
马达拱手道:“第二件是为内弟方湘。
内廷宫眷稀疏,每日站岗巡逻不过点卯而已,实在不能有多大出息。
臣恳请皇上将他调到您身边,随驾行走,才好多磨炼他。”
陈济满不在意,应声道:“这个容易,不就是御前侍卫吗?降职,着实也委屈他了。
第三呢?”
“第三就是,为封后大典隆重些,不如释放张贵人,届时让淑妃和张贵人共同恭迎皇后入宫,如此也能让张贵人感念皇后恩德。”
“你考虑得很周到,朕打算封蓉儿为贵妃,但她肯定不屑于这个位置,应该也不会参加封后大典,朕又不能逼她,也就只好叫司姚和张小宛去撑撑门面。”
陈济思索着、打算着。
“还请皇上恩准,放了定王。”
马达又把话题扯回第一件事。
陈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疼。
马达继续苦苦劝谏:“皇上三思,陈国初立,根基不稳,定王若有三长两短,头一个涣散的就是陈家军。”
“你说得这些,朕何尝不知?可陈冲对桃叶是什么态度?就算放他,也得等过了封后大典吧?不然朕这个皇后就封不成了!”
陈济谈到这些,显得十分烦躁。
马达却道:“皇上所虑固然有理,可封后乃国之大事,重臣岂能缺席?更何况,封后总得选个黄道吉日,现如今一切还没有开始筹备,即便礼部神速,也不是三五日能成的。
而定王在狱中不吃不喝,又能撑几日?”
陈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住地在殿内左右徘徊踱步,做不出个决断。
马达一直长跪在地,目光随着陈济的脚步左右移动,默默等待陈济的考虑。
良久,陈济不得不拿出主意:“如果朕答应放他,你能说服他不再反对立桃叶为后吗?最起码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破坏?”
“臣会尽力一试。”
“那你就去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