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个长鞭,连炼短一些都做不到,简直……无用至极!
将鞭子在胳膊上重新缠好,只留了一丈半的长度,细雨拎着长鞭,对着那些哀嚎哭求的逃兵,挑兵点将。
点到谁,谁先受死!
公平得很!
陈方眼中满是绝望,安静地缩成一团,寒意自心底蔓延,冷得他抖个不停。
他想活!
他不想死!
其他的逃兵,或是痛哭求饶,或是放声怒骂,他也想同他们一样,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拼尽全力,他的喉咙里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他连句最简单的认错讨饶,都说不出来。
可他知道错了。
陈方张着嘴,无声痛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家中的父母妻儿,还苦苦盼着他归家……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他下半辈子茹素行善,弥补他做过的错事,行不行?
他知道错了。
他有错,他认罚。
那个小道长吩咐他办的事,他也办到了。
三十七……不,不带他,三十六个逃兵……他一个都没漏掉,所有人的手腕都被他握了一遍。
直到他捂着心口,倒在地上苦苦挣扎,而那些逃兵也如他一般,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时候……陈方才恍恍惚惚,隐约明白了一点。
又不太明白。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直到看着傅头的脑袋,掉到地上,滚了好几圈。
陈方吓得清醒了。
他想嘶喊,想惊恐大叫,想磕头求饶,可他喊不出来,叫不出来,也求不出来。
抬起头,陈方和小道长对上了目光。
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小道长看他的眼神,冷漠无情,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恶人,死不足惜!
可他不是恶人!
陈方无声嘶吼,痛哭流涕。
明明,明明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他想活,当了逃兵。
他想活,杀了那个三岁的幼童。
他想活,却偏偏要死了。
家中的父母妻儿,再也等不到他归家了。
陈方颤抖着,感觉到自己被鞭子卷住腰身,凌空飞起……刀光一闪,他看到了自己跪着的样子。
好矮。
没有头,好……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