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不到一刻钟,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熟悉的悲凉声从远处传来,只是有些沙哑,显得渗人。
妞妞已经缩在母亲怀里。
“哼,死得好!苍天有眼,活该你儿子横死!”
农妇瞪着窗外那点点火把照映出的送葬队伍,语气中充满恨意。
陈胜闻言有些好奇道:“姐姐,您这是何故?”
“小哥你有所不知,家里男人死得早,那钱开欺负我们孤儿寡女,强买我们家田地,说是什么风水宝地,等他死后要埋葬在那里,老天有眼,倒是让他儿子先用上了!”
农妇的言语中充满快意。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有女儿要养,自然是斗不过钱家。
如今见钱家香火很有可能断绝,自然痛快不已。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钱开是个大恶人喽?”
陈胜下意识地摸了摸他那盘得发亮的老盲杖。
“可不是么,那钱开家里良田千亩,有半数是强买得来,周边几个村的村民有什么急事找他借钱周转,最后还债时,轻则卖房卖地,重则卖儿卖女,好不凄惨,他曾瞧上村东头卖货郎的女儿,雇人将其腿打断,逼得人家女儿不得不卖身救父,最后玩腻了……”
一提到钱开,农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愤愤不平地历数钱开犯下的罪孽。
陈胜则是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讲着讲着,妞妞却打起了哈欠,显然是困了。
“小哥,我带妞妞去睡了,你今晚就睡在里屋,床我已经铺好,炕也烧起来了。”
农妇抱着犯困的妞妞说道。
她家有两间卧房,说是两间,其实是一间大的隔开,是妞妞三岁的时候自家男人砌的,毕竟一家人全睡一张床,夫妻间有时候恩爱就很不方便。
如今丈夫死了,刚好腾出一张床,她和妞妞凑合挤另外一张。
“多谢姐姐,叨扰了。”
陈胜抱了抱拳,然后在农妇的牵引下进了里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入梦和那使双刀的少年干上一架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那晚被秒杀,一击斩颈,着实有些丢人。
有了暖和的炕和舒适的床,陈胜很快就陷入沉睡入梦了。
梦里,那个邋里邋遢,穿着羊皮袄,腿上各绑着一把短刀的少年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果然,我在梦里的身体素质和现实同步了。”
陈胜握了握拳头,强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