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罗马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前,车队停了下来,几名意大利官员正站在酒店门口,齐亚诺先下了车,他和那些官员打了招呼,紧接着里宾特洛甫便下了车,也和那些人相互问好,至于我,则跟在他身后,尽量避免让那些意大利人注意到我,毕竟他们用着的意大利语我是一窍不通。
终于在十几分钟的“eva”、“estafunzionandoultimamente”、“moltobene,tu”之类的话语之后,他们迈步向酒店里面走去。
站在门口的侍者领着我们穿过悬挂着巨大莫索里尼画像的酒店大厅,去到后面的宴会厅里。
艇员们和穿着意大利海军军装的官兵们被引到了另一个侧厅里,而我刚穿过拱门便注意到了那两长排自助美食,趁着里宾特洛甫还在和人交谈的时候,走过去拿起一个盘子,长桌最前面摆着的是沙拉和头盘,有常见的蔬菜沙拉、水果沙拉、鹰嘴豆沙拉,酱料也是自助的,而头盘则有帕尔马火腿,它被精心地摆放在精美的瓷盘上,旁边搭配着新鲜的哈密瓜或者无花果,在火腿旁边则是意式风干牛肉和烤蔬菜拼盘,他俩上面都用迷迭香装饰着。
然后就是主菜,显而易见有意大利肉酱面(Spaghettibolognese)和意式千层面(Lasagne),还有烩饭(Risotto)组成特色菜品,在后面才是我想寻找的,有整块的烤羊排、煎牛排,还有意式烩牛膝
意大利的甜点也很不错,有提拉米苏(tiramisu)、意式奶冻(pannacotta)和西西里卡萨塔蛋糕(cassataSiciliana)。
一旁拎着红酒的侍者看到我满当当的盘子有点震惊,我看到他拎着的冰桶里有来自托斯卡纳地区的基安蒂葡萄酒,还有来自皮埃蒙特地区的巴罗洛葡萄酒,以及一款起泡酒,他应该是不知道该给我倒哪一款红酒搭配了。
我指了指起泡酒,示意他这个就好,我隐约记得里宾特洛甫在车上提醒我不要酒后失言,所以搭配甜品的甜美起泡酒正合适少喝。
就在我想找座位解决盘子里的“补给”时,我的军装被人拽了拽,我回过头去,看到了换了一件黑色无尾礼服的里宾特洛甫,我吃了一口蛋糕嘟囔道:“怎么还有时间换衣服,我给你拿了一杯起泡酒。”
里宾特洛甫接过了香槟杯,闻了闻,压低声音道:“您别光顾着吃,去和那些人谈谈话,套取一下情报啊。”
“他们都说意大利语,我又听不懂。”我耸了耸肩,用叉子将最后的蛋糕吃完,以免它影响羊排的口感。
里宾特洛甫环顾了一圈,然后继续低声道:“你的五点钟位置,那个留着山羊胡正在吸烟的家伙,他是意大利空军元帅伊塔洛?巴尔博,1929年-1933年任航空部长,并同样在1933年,他率领24架Savoia-marchettiSm。55x水上飞机完成了从意大利到芝加哥的跨大西洋飞行,他到达后,芝加哥命名了一条巴尔博大街以致纪念,富兰克林·罗斯福请他共进午餐,然后在1933年到现在,出任利比亚总督。那个家伙会德语,你用这些经历夸奖一下爱他,试探一下他们对我方驻扎利比亚的态度。”
不愧是外交人员,消息比情报部门都灵通,这命令我记得我才刚说没几天,他就知道了。
里宾特洛甫刚说完,那名侍者就过来将我吃完蛋糕的盘子收走,里宾特洛甫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直到那人离开才继续道:“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我们要驻扎利比亚。”
“那该怎么问?”我把叉子放下问道。
“先聊点别的,比如从他飞国外的经历谈一谈英美的战争态度,然后转移到现在的局势,再说道我们对英国的态度,用这个信息换取他关于假设英国人进攻北非,他会不会允许我们防御的态度,然后从如何防御谈到您的扩大防御战术,看看他对这个战术什么看法,大致也就知道他会不会允许我们驻扎了。”
“哦~”我不得不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准备上去按照里宾特洛甫教给我的话术试探,结果里宾特洛甫又将我拦了下来道:“如果你对自己酒量有把握的话,使用另外的粗浅的方法也行,我曾经在那位莫洛托夫那里体验过他们惯用的这种笨办法。”
“那有效吗?”我关注的只有这个问题。
里宾特洛甫点了点头道:“第二天的头疼会让办公效率直线下降,这也算有效果了。”
他不等我在说什么,就将一旁侍者叫了过来,用意大利语说了一段话,但我能听懂里面的“vodka”、“whisky”、“brandy”之类的词,然后那名侍者点了点头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等他再次过来,盘子上有了一瓶带着红星的伏特加、一瓶威士忌和一瓶香槟,旁边还有两个大的波尔多红酒杯。
里宾特洛甫拿过伏特加和香槟,打开它俩的瓶盖,然后将香槟倒出一整杯,将伏特加灌了进去,塞上瓶盖后混匀,又倒出一杯,加上威士忌,将酒递给我道:“用这个,就说是咱们柏林新出的酒,请他品尝,你俩先聊一些空军的事,勾起他兴趣,然后发挥你的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端着那两杯倒满的香槟去到了一名坐在另一边的意大利姑娘那里,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留着浓密胡子的意大利空军元帅,凭什么不是里宾特洛甫亲自对付他,反而要我去……
经过思想斗争后,我还是端着酒杯走到了那人身边,硬着头皮道:“你好,听说你是意大利空军元帅,我是戈林派来和你们进行交流的。”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这次还是用戈林的名号吧,毕竟他同样也是空军元帅,能说得上话,反正我估计戈林用我的名号也不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