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个人真变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秦山长和萧太傅这才让他们停下。
“时辰也不早了,再给你们半个时辰,当场写下一篇文章,题目就叫论善恶。”
几人一听,哪里来得及推脱,看着一旁早就已经给他们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几个人快速坐到一排,论善恶,对于刚才他们争辩了一堆,现在起来刚好是最有灵感迸发的时候。
而且他们写完之后还能得到名师指导,这种好机会哪里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苏辰安提笔就开始,脑子里面已经不用打什么副稿了。
虽然刚才他一直站在恶的那一边,论的是善恶,论的是是非,他当然不会只写恶。
写恶的时候不能一直写恶,论善恶,友善当然也一定有恶。
善与恶,如阴阳之两极,自古交缠于尘世之间,引人深思,发人深省。
“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孟子之言,道尽善之天然。而荀子亦云: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二者之辩,传颂千古,可见善恶之辨,实乃古今一大论题。
古之善者,多为世人传颂。如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其心之善,在于救万民于水患,此乃大善之举。
然亦有善举,看似至善,实则转恶。昔者,宋襄公与楚军战于泓水。
宋军已列阵,楚军半渡,司马子鱼谏曰:
“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
襄公曰:“不可。”待楚军既济而未成列,子鱼复请,襄公仍不许。终至宋军大败。
襄公以“仁义”之名,行迂腐之实。其本欲守君子之善,不击未备之敌,却不知兵者,诡道也。
此善,因不知变通,罔顾士兵性命与国家之安危,终酿成大祸,使善化为恶,为后人叹惋。
又若赵括,自幼熟读兵书,谈兵论道,头头是道,其母谏赵王,言括不可为将,赵王不听。
赵括代廉颇,悉更约束,易置军吏。长平之战,赵括盲目出击,致四十万赵军被秦军坑杀,赵国元气大伤。
赵括之举,本欲为赵国建功立业,此初心似善,然其不知己之能与不能,空有理论而无实战之智,终陷国家于绝境,善念化为恶行,贻害无穷。
至于恶事,世人皆恶之。然历史长河中,亦有以恶为始,而后人评说却有善果者。
秦之商鞅变法,以严刑峻法为手段,令民为什伍,而相牧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匿奸者与降敌同罚。
此等法令,在当时百姓眼中,可谓严苛至极,是为大恶。
然变法之后,秦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家给人足,乡邑大治,秦国国力大增,为统一六国奠定根基。
商鞅之法虽初行似恶,却为秦国长远发展开辟道路,后世论之,亦有其善处。
再观汉武帝之征伐匈奴,连年用兵,使百姓疲于兵役、劳役,人口锐减,民生凋敝,此为恶也。
然其扞卫边疆,使大汉之民免受匈奴侵扰,保中原之稳定,扬国威于四海。
从长远观之,此恶事亦有其善之所在,后人亦理解其历史意义。
由此观之,善恶之判,不可仅观其表象,亦不可拘泥于一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