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观在一旁看着。
他的这位皇兄,无非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和他比。
傅致远春风得意,将手里的弓箭交给宫人,看了一眼傅云观,“朕记得父皇时常赞六弟骑射,连师傅都比不过,可愿与我比试比试?”
傅云观故意藏拙,不想表现的太过于优秀,让他忌惮。
“皇兄是知道的,自从沈家变故之后,我的骑射都已经荒废,而我的志向,也已经不是太极殿的权力巅峰,只想寻求一份踏实和安定。”
傅云观嘴上说着恭敬,心中暗暗思量。
傅致远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真想和自己角逐,不过是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压自己。
想表现自己的优秀。
傅致远那点心思,他可是看得透彻的,但不能掉以轻心,需小心应付。
他身为皇帝,想除掉自己易如反掌,只需莫须有的罪名。
莫须有这三个字,就像是泥潭,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如坠泥潭,越陷越深。
多少人死在了这三个字上面。
所以他更得小心一点。
“是么?”傅致远深沉的声音冷然响起,伸手拿过宫人手里的弓箭,放了一支箭上去,手指扣在弓弦上,瞄准傅云观,“你说,我要是拉开手里的剑会怎样?”
傅云观神色坦然,“陛下手中的箭,会穿过我的胸膛,我会当场毙命,怎么?陛下是想要全天下人非议,陛下残杀手足?”
傅致远手指扣在弦上,眼眸微眯,“朕是皇帝,天下之主,万民之君,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云观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就站在那里,和傅致远对峙。
这一举动,可把奴才们吓得不轻。
傅致远手指微微松开,一只飞箭几乎贴着傅云观的耳朵,直直的射入大树里。
“六弟,就别恭维了,朕的骑射远不及你。”
触云观嘴角一斜,“陛下是懂仁义之道的,兄弟之情,自然也不愿意见到骨肉相残。”
傅致远从容道,“刚才吓到你了?和你开个玩笑,晚上设宴,就当我赔罪了。”
傅致远戏耍完傅云观,便颇感无趣,找个理由离开。
这哪里是比试,简直心惊肉跳。
傅云观静静的望着嵌入大树里面的箭。
已经在向他敲起警钟,倘若他再坐以待毙,那下场就只有死。
傅致远内心扭曲,是不会放过他的。
晚间,湖心亭设宴,来参加此番宴会的都是皇帝身边所看重的大臣,太尉公孙泽,上柱国将军裴行晏。
作为裴行晏的嫡妻,莫初歌自然是盛装出席,额头和脸颊以珍珠贴面。
林灼灼也在测,衣着华丽在莫初歌之上。
公孙泽打趣,“如今太平侯,娇妻美妾环绕,可真是羡煞旁人,这份福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裴行晏面对公孙泽讽刺的话语,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既然知道,又为何要说出来呢。”
公孙泽冷笑,“要是不说出来,在场的人,又如何得知,你的劳苦功高呢。”
莫初歌在一旁听着,虽然裴行晏和公孙泽都是皇帝身边的重臣,从方才言语上,知道,这两位面和心不合。
看来这背后的嫌隙不少呢。
莫初歌拿起青花瓷的酒杯,饮了一口梨花白。
众人落座没多久,皇帝傅致远携昭贵妃走向大殿。
众人纷纷起身行跪拜之礼。
傅致远一挥手,声音沉重,“都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