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许是没有见到这样的阵仗,吓得扑通一跪,惊恐得很,“罪人是西夏国耶律宰相跟前的太师爷,参见齐国皇帝,吾皇万岁。”
傅致远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傅云观简直神通广大,连西夏国的人都能弄到中原来。
通敌叛国的人也应该是他傅云观,和敌国勾结在一起。
傅致远的手死死地按住龙椅的侧壁,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戾气,“晋王,这便是你口中的人证?”
傅云观颔首,并不看傅致远,声音深沉,“还不快将你所知道的,公之于众。”
从这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耶律宰相和安乐侯陷害忠良,挑拨两国战争,导致齐国损失一名武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傅云观想起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
居然跑去敲登闻鼓,可惜纵然知道,外祖一家是冤枉的,也欲辩无方。
是父皇忌惮功高震主,联合安乐侯,除掉沈家在朝中的势力。
卷宗漏洞百出,他不但有人证更有物证。
那一封置沈国公与死地的亲笔书信,也是临摹先生所临摹的。
一系列的诉状,皆指沈国公冤枉。
傅致远看了也无力辩驳,宋太傅和一众朝臣跪倒高呼,“请陛下还沈家一个公道,切勿让忠臣寒心又流血。”
一言不发的裴行晏冷冷地扫了一眼傅云观,将目光移到傅致远的身上,“此次事件重大,是否让大理寺和御史台介入?”
傅致远低头,波澜不惊地翻阅着手里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傅云观有备而来,即使让大理寺联合御史台重新彻查,也是无用的。
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傅云观有过多的拉扯,得另寻他法,给傅云观致命一击,或者是让他声名狼藉。
如今他将傅云观视为政治敌人,来日方长。
一时得意在上风,莫非这一世都得意了?
何不顺水推舟呢。
他是皇帝,主持公道,得到的可是民心所向。
傅致远将手里的卷宗狠狠的一掌拍在书案上,豁然的站起身,愤怒道,“这个安乐侯,为了一己之私,勾结他国,残害忠良,将整个齐国陷于不利之举,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传朕旨意,即刻查封侯府,抄家下狱。”
天子雷霆之怒,众人恐惧,纷纷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傅云观的眼角悄然温热。
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年,他的母后听闻噩耗难产身亡,沈家从此家道中落,他也无法继承皇位。
这些,与他而言公平么?
即使历时两年去查这个案子,还沈家一个公道。
然而迟来的公道早已经是千疮百孔,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傅云观面无表情,声音如霜,“陛下秉公办理自然是好,可仅仅是抄家下狱便能让战功赫赫的将军名声挽回?”
傅致远往后一仰,冷声道,“那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