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砚台上的笔,沾满了墨汁,在陈兴堂的宣纸上一笔一笔地写了出来。
“没有的事情,不许听旁人胡说。”
裴姝玉撇撇嘴,满脸不屑,“既然大哥决心要休掉妻子,我自然是赞成的,莫初歌的院落蓝清阁,又大又宽敞,这个院子以后就归我了,我来和哥哥说一声。”
裴行晏心口积压着一团怒火,遏制不住,贺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笔架都不禁晃了晃。
“谁允许你碰她的东西的?她是裴家的当家大娘子,以后将来都会是,你身为小姑就是这样对待嫂子么?”
裴姝玉愣住,“我只是说说,大哥至于这样发脾气么?”
“滚出去!”裴行晏又是怒吼一声,“给我滚出去!”
裴姝玉回过神来,忍不住掩面哭泣,连走带跑地出了书房。
裴行晏暴怒地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脾气,第二日一早。
大理寺那边的人过来回话,说是卷宗已经提交上了,倘若林灼灼的死证实是莫初歌。
莫初歌就会彻底被关押,裴行晏当即反悔,并且撤销卷宗,说是林灼灼病死的。
自己悲伤过度,所提交的卷宗,不能为真。
莫初歌更没有挟持他,一切都与他们夫妻之间闹得不愉快,要求大理寺立刻放人。
自己打自己的脸真的很疼,但他亏欠莫初歌的真的是太多。
莫初歌从大理寺出来,雨水淅淅沥沥。
琼脂为她打伞,“真的是苦了你,我已经准备了洗澡水,用艾草叶烧过的,回去以后,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霉气。”
莫初歌拍了拍琼脂的手,轻声安慰,“放心,我没事,咱们回去吧,回到裴家,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琼脂陪在莫初歌身边,又重新回到裴家。
零星小雨依然在下着。
莫初歌刚刚下了马车,就已经听见白氏喋喋不休的声音。
“你将你家官人害得那么惨,拿簪子戳他,又是敲登闻鼓,又是在陛下面前告他的状,这是彻底要和他不过,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吴虞城依旧黏着手里的翡翠佛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你若是不想过了,就不要踏出裴家的大门,晏哥儿会将休书派人给你送过去。”
莫初歌压根就没有把这两位老人放在眼里,径直往前走。
吴虞城与白氏步步往后退。
白氏在那里咋咋呼呼的,“大嫂,你看,这都是你平时太过于纵容,以至于让这个丫头蹬鼻子上脸,不将你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如今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她,让她知道你这个做婆婆的厉害。”
莫初歌一步一步往前走,看着两位老人的嘴脸便让她生厌。
她嘴角噙着最浓烈的笑容,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什么便要好好的惩罚,挑拨离间可没有少得了你的份!我没有找你算账,反而你来寻我的不是,二婶婶,我怕你承担不起这份辛苦!”
莫初歌最后的尾音咬得特别重,白氏浑身哆嗦了一下,却扬起自傲的头颅,“你这个破烧官窑的,成天就知道作威作福,敢教训我这个长辈,我今日便让你好看。”
她气得语无伦次,面目狰狞,看到下人手中的扫帚,立刻抢了过来。
拿起扫帚,便朝着莫初歌的身上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