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院子窄小低矮,朱世昌家也一样,可干干净净,还有小丫头伺候。
他们算是二等主子。
民国后,律法改了,但很多风俗没改。
新时代的风,吹不进旧时代的院落。
骆竹和颜菀菀在门口听了听,隐约听到里面还有说笑声音,都微微吃惊。
敲门,小女佣巧儿来开门。
瞧见了她们,女佣态度恭敬:“二太太,七小姐。”
朱世昌的妻子梅氏迎接出来,满脸堆笑:“二太太和七小姐怎么来了?”
颜菀菀看了眼骆竹。
事情不太对。
骆竹也有点意外。
她很快收敛自己那点异样,笑容温婉而高雅:“儿媳妇今日怎样了?”
“托您的福,都很好,这几天胃口比从前好不少。”梅氏笑道。
颜菀菀错愕。
换了药方,应该让孕妇痛不欲生,孩子没两天就自己落下,怎么胃口还好了?
骆竹城府深,不动声色,暗暗捏了捏颜菀菀的手:“我今日有份例的老母鸡汤,送些给媳妇尝尝。”
杨镇擅长临摹,这件事家里不少人知道。
颜心估计不知道。她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只要颜心开了药方,你搞清楚梅氏让哪个佣人去抓药,偷过来她的药方,换成堕胎药。”骆竹如此说,“颜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就朱世昌家的那个性格,一定会吵嚷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咱们再煽风点火,雇一些人去颜心的药铺门口闹。”
颜菀菀想了想:“还要雇记者,买通报社。颜心最近是红人,一些不怕死的记者,敢写她的事。”
“对。只要喝了药,孩子掉了,再看药方不对劲,颜心往后就洗刷不掉‘庸医’名声。”骆竹说。
从此之后,大概再没人猜测颜心才是颜家的少神医了。
她治死了人,药铺得关门歇业。
景家知道了她的污点,会远离她,不想承认她。
“姜家的大太太很会折磨人,她有些手段。只要颜心没了军政府的依靠,她不出三年,必定死在内宅。”骆竹道。
颜菀菀舒了口气。
“姆妈,还是您足智多谋。这件事办得太漂亮。”颜菀菀说。
骆竹:“我告诉过你了,不要急躁,要等机会。一旦机会来了,就牢牢抓住。”
“我记住了。”颜菀菀说。
她又对骆竹道,“收买人去药铺门口闹,需要和领头的接触,我打算自己去看看。”
骆竹:“你不要出面!”
“我怕我们的意思,他们无法领会。”颜菀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