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平常会显得粗俗,可军国大事上,脑子清楚。
“我真怕你一时糊涂。”颜心说。
景元钊:“这次打伤了他耳朵,往后他不敢惹你。他那种蠢货,连他姆妈都说服不了,最怕狠人了。”
颜心笑起来。
耳朵被打穿,听力估计受损,可能需要恢复挺长时间。
她才喝了两口茶,满口茗香,景元钊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你和姆妈聊了些什么?怎么隐约听到聊起了舅舅?”
颜心水漾眸子微微睁大了几分:“姆妈院子里,你也安排眼线?”
——她们聊天的时候,没有佣人进出,他的眼线放在哪里?
颜心使劲捏他的脸:“无法无天,我要去告诉姆妈,叫她打断你的腿。”
景元钊轻轻啄她的唇:“我自己回去,听到你们在说话,正好偷听到了这么一句。”
颜心:“……”
她和夫人聊得太过于投入,并未注意到他去而复返。
“到底聊些什么?要不是怕挨打,我非要多听几句。”景元钊说。
颜心失笑:“还有你怕的?”
景元钊搂紧她,低声说:“男人年轻时候怕娘,将来就会怕媳妇。你要是嫁我,会享福的。”
颜心表情微敛。
她急忙稳住心神,轻轻推搡他肩膀:“别胡闹,放我下来。”
颜心的心,跳快了几拍,她莫名晃了下。
夫人却是问她:“在你看来,远山是个怎样的人?”
颜心愕然。
这句话里,有太多的深意。
夫人想要撮合颜心跟盛远山;夫人对她离婚,是真心支持;但夫人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她只是问颜心,觉得盛远山是怎样的人。
——选择的权力都给颜心。
“舅舅是个很好的人。”颜心没有逃避这个问题。
她在夫人面前,很坦诚。
故而,她也如实告诉夫人,“我只是觉得,舅舅像天上的明月,皎洁又高远。追寻月亮,是很辛苦的,又太过于冷清。
如活得像南姝,生活花团锦簇,又热闹喧嚣,也许她愿意花时间去追寻这样的圣洁。舅舅他值得。”
顿了顿,她继续说,“但我没有力气了,姆妈。往上攀附的每一步,都很累。”
夫人心疼看了眼她。
她脸上,的确有种沉重与压抑。
“简单、轻松的生活,才是我最想要的。”颜心道。
夫人能理解她:“远山这个人,的确太闷了些。非要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子,才适合配他。”
颜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