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嫌弃咦了声:“怪恶心。”
“军中每个月都发药粉,让那些杀才要上上下下都撒好,除虱子。没想到,我有个副官还是染上了。”景元钊道,“他天天给我整理床铺。”
颜心顿时怀疑他也生了虱子。
她道:“过来,我瞧瞧。”
景元钊躺在藤椅里,颜心搬了小锦杌坐在旁边,他把头枕在她腿上,她细细翻看他头发。
头发、头皮上,都没有虱子的痕迹。
颜心舒了口气。
景元钊不肯起来,依旧枕着她的腿,和她说话。
他问她,这段日子忙什么。
颜心说没什么事,只把自己去给周太太治病一事,说给他听。
“……不要和周君望靠得太近,那厮不安好心。”景元钊说。
颜心:“你就只关心这些?”
“对。”他大大方方承认,丝毫不觉得自己格局太小。
颜心:“我没有和他靠近,只是上次请他吃饭。说了我请,但饭也没吃、钱也没付。”
“这样才好。”景元钊笑道。
又说,“对他、对我舅舅那种男人,别给他们好脸色。”
颜心轻轻摩挲着他头发,又替他揉按头皮穴位,让他放松身体,他有点紧绷了。
景元钊很舒服。
不知不觉,他依靠着她睡了。
颜心捂住他的嘴:“你再胡说,下次别想见我了。”
“你送上门的,我偏要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讨赏,“我伺候得好不好?”
颜心尴尬得脚趾发麻:“求你了大哥,别问了。”
景元钊哪里肯住口?
他拉过被子,蒙住两个人的头,在暗处又勾她,说些叫人面红耳热的话,还非要逼着她认可他。
他赞美她的味道,又夸她的肌肤与身段,几乎每一样都要拿出来讲一遍。
颜心觉得,连她自己都看不上的自己,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美好。
在他这里,她哪哪都好。
初夏的午后,阳光娇艳,熏甜微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徐徐送入室内。
景元钊这个粗人都说:“这花很香。”
“对。”颜心道。
副官打了水,景元钊披衣去拎了进来,两个人简单洗了。
躺下后,颜心有点疲乏,不知是和他闹腾的,还是坐车累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景元钊搂着她,也睡了。
直到副官敲门。
他最近忙,只仓促来见她一面,又要回驻地。
“……端午节我能回城,能休息一段日子。”景元钊说。
颜心:“军务要紧。”
他起身走了。
临走时,把布鞋还给颜心:“替我带回去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我回家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