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超也站起来,笑哈哈的附和:
“是极,是极。”
张知劲也想看看对方买什么关子,因此并不推辞。
四人分宾主坐下。
利达亲自给他们四人分别倒了一杯美酒,一边举杯,一边劝道:
“自从章德太子薨后,咱们兄弟就各奔东西了,如今好不容易见一面,可得好好喝一顿。”
说着,他趁机端详了张知劲一番。
嗯,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只能穿布衣。唉!跟以前比真是天上地下,太落魄了,只比要饭的干净点。
他这心里怎么这么高兴呢?
“可不是!”
旁边,利超头一个捧哥哥的场,随后他意有所指:
“不过有句话哥哥说错了,怎么能叫好不容易见一面?想咱们兄弟日后天天见面还不简单?就看张兄弟是什么意思了。”
来了!
张知劲心里默念,不妨一边卫大勰大口饮了一杯酒,也不知是酒气上来了,还是有意的,在哪儿粗着嗓门数落他:
“你可真难请,兄弟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张知劲没吭声,默默的笑着又干了一杯。
他心里早有数,此次宴请恐怕是鸿门宴,与其让他们来说,不如由他将计就计先挑明了,想罢便道:
“几位哥哥看着混的不错,倒是弟弟没出息无颜面见故人了,惭愧啊!”
三人悄悄对视一眼,利超笑哈哈的:
“老弟太抬举哥哥们了。其实想出息还不简单,我们不过是占了个先机。就像哥哥先前说的话一样,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张知劲领了一杯酒,恭声问道:
“愿闻其详。”
利达沉吟半响,拐着弯问:
“老弟在乡下,可听过贵妃?”
张知劲浑身一震,似有所悟。
相比平常庄户人家只管自家一亩三分地,不管这天下是谁家天下一般,张知劲妥妥是个例外,这不仅是因为他以前日积月累留下的习惯,也因为他大伯父张家元是县官的缘故。
因此,他早就知道早在去年年初,当今天子就将外戚女李氏立为了贵妃,这在大良朝可谓头一个,李贵妃立时也堪称本朝天下妾室第一人。
说起李贵妃来,在座的各位都不陌生。因为她与章德太子还有些渊源——本来是章德太子的亲姨表妹,后来又冲着太子嫔妾的位子胡蹦乱跳。是以,他们这些章德太子党自然见过这位贵妃,自然也明了了她几分为人……
张知劲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天下熙熙攘攘,皆为一个利字,故而有人投奔贵妃不稀奇。可是还有一句古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他们可都是太子的旧人,如今李贵妃背弃了太子,他们也能违心捧着?难道他们这些在战场上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面对张知劲投过来的眼神,利达兄弟不由得避了开去,卫大勰却看不得三人那窝囊样儿,当即瞪大了眼睛,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